“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燕飞的声音里带着惊谎。r
燕错阴森地笑了：“你不是相信你的梦么，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你的梦里应该也有一个宋令箭才对。”r
“没有这回事。”燕飞快速地打断了。r
“那你凭什么说那妇人不是被金线勒死。如果你的梦真能作实，那你便能梦到她为何而死，否则，就别说自己知道。”r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谁也不想伤害，你没有做过，为什么非要承认？”燕飞嘶哑道。r
“哼。如果你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仁德，那你应该不会避亲计仇吧？只要你跟上官衍说，凶手另有其人，他自会调查。你如果真的不想我承了不白之冤，倒是说句公道话呀。”燕错咄咄逼人道。r
“我——那——那只是一个没有道理的乱梦，不是真的……”燕飞开始咳嗽。r
“哦。是乱梦，那便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义正言辞。看来始终还是亲近的人好，不是么？燕飞？”r
“我——”燕飞已经咳得喘不上气。r
“什么都别说了。你连我最后的同情都没有了。你跟你爹一样，懦弱！无能！我燕错承得是我娘的血脉，与你们燕家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用你燕飞在这里装好心，猫哭耗子！牢头，我要睡觉了，还有，所有人我都不想见，别随便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见我。”燕错突然吼道。r
“燕错——”r
“滚！”r
燕错这声滚似乎用尽了力气，听得外面的人均是一皱眉。r
上官衍轻长地叹了口气，对着牢头使了个眼色。r
这牢头也面生得狠，不知上官衍从哪里请出来，心思倒也通透，马上甩了甩钥匙道：“吵什么吵什么？半夜三更的。燕老板，时辰也差不多了，您——您眼睛都这样了，不如我跟大人请示声，先送你回去吧。”r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可以了。劳烦牢头大哥了。”r
牢头看了看上官衍，上官衍扬了扬手，他下去便道：“还是让小的送您回去吧，您这样走在路上，吓着别人也不好。我是说，万一有了什么事，大人怪罪下来我担挡不起。”r
一阵脚步声，牢头扶了燕飞上来，只见她脸上纱布早已红迹斑斑，的确有如牢头方才说的，会吓着别人。r
不知方才烛光下，燕错是如何看着她这样泪流成血的。可是她脸上更多的却是疑虑，而非悲伤。r
韩三笑与宋令箭自觉地让出一道，似乎不想干涉什么。r
上官衍点了点头，牢头扶着燕飞出去了，这个蒙着眼睛的悲伤女子，根本不知道外面站了这么多人。r
待燕飞走完后，韩三笑打开话匣道：“上官大人如此勤于政事，半夜三更还亲访下狱，真的是，垂泪，感动。” r
上官衍轻而一笑：“我与曹先生之所以这时辰还在，是因为之前有人在我的房间钉了这样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解开布面，正是那面冷亮的刀面。r
“竟有人给我们的县官大老爷飞小刀？”韩三笑盯着刀面。r
曹南忍不住道：“你别不识好歹，大人即要与你们明开了说，自然是想将事情弄清楚，别在这里冷言嘲语的，听了叫人耳朵生刺。”r
韩三笑马上收回盯刀面的目光，盯着曹南道：“我哪里冷言嘲语了？哎呀呀，你该不会以为方才我说上官大人勤于政事是在嘲笑他吧，还是我方才说的县官大老爷是在嘲弄？可别冤枉我等一等良民呀。”r
“我懒得跟你说话。”曹南眼睛一白，看着一旁沉默的宋令箭。r
“不知两位深夜前来，是不是也有收到这样的刀面？”上官衍认真问道。r
“哦，没有，黑灯瞎火的谁给我们飞这玩意儿。我们纯粹就是过个场，要不然怕燕飞怪我们不省心。”韩三笑又接了话。r
此时宋令箭已经展开了刀面上的纸条，凝神盯着上面的字。r
韩三笑怪异地看了一眼宋令箭，突然道：“不早了。那个臭脾气的家伙好像倔得挺开心的，咱们回去吧。”r
宋令箭盯着他道：“你不想知道谁是这只黄雀么？”r
“我又不捕蝉，谁是黄雀关我什么事？”r
“还是你已经怀疑到了谁是黄雀，却不想承认？”宋令箭直勾勾道。r
韩三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着上官衍正色道：“大人，十月初四那天，我看到这女人半夜三更从外头回来，神色凶恶。我看她有异常，也不敢多问，便一直往东走到柳村，接着我就在雾坡附近的谢老婆子屋门口看到了夏夏。那时候谢老婆子不知所踪，所以现在还没有人证明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有所关联，请大人明查。”r
韩三笑就这样，突然转个枪头，将一直似乎在维护的宋令箭活生生地出卖了。r
宋令箭只是微微冷笑，倒并没有多少惊讶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