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八月二十那天,我的确见过那女人,你口里说的掐痕,也是我留下的。”宋令箭平静道。r
“姑娘与金娘应素不相交,为何那天会去那里?”上官衍的口气很和蔼,一点也没有质问的感觉。r
“经过,她在门口叫唤,我本不想理,她说是想让我将金线顺道带走,我才踏进那个鬼地方。”r
“姑娘进了死者的屋子,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r
“那一直都是个不妥的地方,不是么?”宋令箭奇奇怪怪地盯着上官衍。r
“姑娘似乎并不愿意与在下合作。”上官衍并不生气。r
宋令箭微笑:“合作是相互的。如若我将所见一切说出,那么,我要也知道所有的事情。”r
曹南一瞪眼,正要为上官衍拒绝,却没料到上官衍迅速答道:“可以。”r
两人一眨眼的功夫便达成了协议,宋令箭眼中闪过狡黠:“那我从头开始说。”r
“呃——等下。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说么?大冷天的,大半夜的?好歹找个能坐人的地方说么?”韩三笑打断道。r
四人还挤在牢外的一处小平地里,四处穿风的墙,跳动着随时要熄灭的火烛。r
上官衍道:“书房有火有茶,正是谈事好地方。”r
几人举步向外走,曹南却停住了,看着深深牢门道:“你们谈吧。牢头走了一个,安全起见,我还是留在这里为好。”r
“有劳。”上官衍点了个头,带着两人走出了牢房。曹南留在了房里。r
三人围桌而座,热茶未来得及烧,上官衍还是为两人各倒了一杯。r
“我进那女人屋子时,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人。”宋令箭道。r
“你是说,你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屋里了?”r
“我进屋前,曾听到一阵很大的响声从那女人厅里传出。虽然她盛情邀请,却更像在洗清什么嫌疑。桌上有两个杯子,茶水尚温,桌有茶渍溅出,一杯只有一半,另一杯却满满稳稳,可见这个人并未来得及喝下茶水,因怕人看见,而在我进屋之前躲了起来。”r
“你们说了些什么?金娘与姑娘有何恩怨,会惹得你动怒出手?”r
韩三笑小声插话道:“惹毛她的事可多了,脾气太差,有什么办法?”r
宋令箭面无表情地看了韩三笑一眼。r
“这女人向来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死是迟早的事情。我拿了金线便走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宋令箭无所谓道。r
“你有没有看见屋里藏的那个人?”r
“人家即要藏起来,自然是不想让人看见,也更不会随便让人看见。况且我对这女人藏了哪些男人在房里没有兴趣,直到她死了,我才有点兴趣想知道是哪个男人终于受不了这么嘴碎的女人,一了百了地让她闭上了嘴巴。”r
“你说,藏身在她房中的是个男人?”r
宋令箭模棱两可地看了一眼上官衍:“一个个不太高兴的男人。”r
上官衍脑中飞快转想着案发现场的情景,正如宋令箭说的,宋令箭来之前金娘正与一男人在争执,她见有人经过便让男人藏到屋中某处,叫来宋令箭好打消别人什么疑虑。故而宋令箭来时外厅桌上盛茶水的两个杯子都稳稳当当在桌上。r
待宋令箭走后,屋中男人重又出来,与金娘再次争吵,控制不住怒气砸碎了桌上的杯子。那么——宋令箭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r
“宋姑娘是什么时辰去的那里?”r
“午时近末。”r
“那么,那天还有一整个下午与夜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再也没有到外厅来,最后还死在了床塌之上?”r
“你怎么确定她没有到外厅来?”r
“因为外厅的任何摆设都没再变过,与宋姑娘离开的没有差别。而内厅却乱七八糟,被翻乱非常厉害。”r
“那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宋令箭突然凑近上官衍,由下往上的烛光将她的脸得阴森冷然,冷漠的眼下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脸却越发的苍白。r
“她不是被你掐死的么?还是给金线勒死的?……不会又回到头发上了吧?”韩三笑虽然瞪着眼睛,但眼睛还是不大。r
“她是被巨大的指力切断了喉管,未曾来得及发声便死了。”r
“意料中。”宋令箭冷冷道。r
“不过有一点非常奇怪。”r
“什么?”r
“她死的时候,全身所有的经脉收得很紧,好像无形中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捏凑在了一起一样——但是,这世上没有这样的手,可以将一个人的全身经脉在瞬间拉紧——而且几乎是同一时的,经脉拉紧的瞬间,凶手以指力切断了喉管,所以经脉没有生命力疏展,直到尸体僵硬。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死者身体□□速度比常人要慢很多。”r
此时宋令箭突然猛地皱起了眉:“那女人的尸体呢?”r
“在义院内。不过,自将它带离案发地后,尸体的情况变得复杂,连曹先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r
“我要看看尸体。”宋令箭突然蜕去方才的散漫,冷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