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叶飞,且不谈以后战折子轻江湖祸乱之事,只谈子墟之谜。r
子墟镇从何僻出住人已无记载,就像是天来之地,穷山恶水尽头的明珠宝石。几十年前一场大水冲走了所有子墟的传说,再一场卷集库大火,烧光了子墟的事发记载,而他神秘葳蕤地蕴纳着新的传奇,不知包含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与造化,但且从此段说起。r
看到火花,便是子墟。r
子墟镇口粗壮巍峨的银杏树,每到秋天便是一树的黄金,如火如荼,别的生命都在凋零,只有他用生命在怒放,风吹过处,一地黄金,一地生命。安静,壮丽,生命极至的死亡。r
没有人知道“子墟”出自谁口,子墟,子虚乌有,废离之墟。r
一个古旧的木牌静静立在黄昏的参天大树下,斑驳的风霜反复覆盖,几乎看不出来上面三个淡淡的字。r
一只女子才有的纤细小巧的手轻柔地拂去了木牌上蒙覆的灰尘,但上面的字迹还是非常的模糊。女子百无聊赖地抬头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r
日近西斜,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间,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后面跟着一只英俊非凡的狼犬,女子安心地笑了,显然已等到了要等的人。r
“宋姑娘。”女子向前迎了几步,山上下来的人停住了脚步,原来这瘦长的简装打扮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衫,长发高束,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弓,手里提着一个大黑布袋。r
她冷冷淡淡地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也不意外,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李瓶儿。”r
叫李瓶儿的女人笑道:“听燕飞说您今天会早回来,我正愁错过了。”她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大黑布袋,接着说,“项大叔说宋姑娘的箭技精绝,总是能打到最好的猎物,每一次也必然是满袋而归。这次算是见识到了。”r
这样的赞美之词似乎对宋姓女子并不受用,她冰冷地笑了笑:“等我何事?”r
李瓶儿忙从挽挎着的篮子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递过去道,“昨天我与牛哥婚宴,宋姑娘事忙没来,这喜食也没有机会趁热送来,这些是我今天重新做的,望宋姑娘不要嫌弃。”r
“谢谢。”r
李瓶儿急切摇头:“不敢。若不是宋姑娘,瓶儿对如今的日子,连想想都觉得奢侈。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r
“言重了,不必。即嫁人妇,便好好过日子吧。”宋姓女子收起了红布包,勉强地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不早了,早些回去吧。”r
李瓶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r
宋姓女子将红布包扔给身后狼犬,狼犬叼着跟在后面。一人一犬慢慢进了村。r
她的名字叫宋令箭。r
宋令箭提着在黑布袋,走过黄昏的村街,经过一家喧闹的酒楼,转了个弯往安静的后门走去。走到巷底后门,已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年轻瘦弱的少年,长相不奇,却有着一对深邃漂亮的眼睛。r
“宋姑娘来了。”r
宋令箭将大黑布袋递给少年,道:“两件大的,两件小的。你看看肥瘦。”r
少年笑道:“不用看了,宋姑娘给的一定都是最肥最鲜的。这是上个月的账,宋姑娘点点。”r
宋令箭接过来,看也没看地收在了怀里。r
“宋姑娘,掌柜的最近总是问起您,好像少见您在店里走动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r
“没有。燕飞最近好上了几个新菜式,韩三笑还没吃腻,也就少嚷着要出来下馆子了。”r
“那就好,那就好。我代掌柜的向您问声好。”r
“告辞了。”宋令箭点了个头往外走去。转了几条小街,没那么喧闹了,路却宽了也整齐了,她转到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底死角处就是她的家。r
正要进门的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狼犬将嘴里叼的东西放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掉了个头离开了。宋令箭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r
这时她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猥琐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看到她马上就跳了起来,冲到前面拿起红布包,一张脸笑得天真无邪,掉出两个雪白可爱的虎牙。r
他的名字,叫韩三笑。r
韩三笑一看狼犬无声走开,便笑得奇怪了:“十一郎这是上哪儿呢?晚饭时间到都不安心呢?”r
宋令箭还没搭话,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就不准人家有自己的事儿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呆着结蜘网都懒得吹下风。”r
说话的是个桔衣女子,正从对院挎了个篮子走出来,声音是清脆,走路却缓慢仔细,微有些弱柳扶风的羸弱之意,到了宋令箭院子就悉数将篮里饭菜摆出来放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