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一郎事件之后，这片平时总来嬉闹的海滩变成了他们的禁区，谁也没再来过。r
韩三笑记得以前临近中秋的时候，他们还会来海滩的边角上观潮烤个鱼什么的，今年似乎什么兴致都不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直以来的生活都不再平静了？r
而这镇上的人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自保。r
他松开了海漂的胳膊，循着沙的流向，找到了一处地方，其实他早就猜到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r
“毒是从这里蔓延开的。”r
“你没查清楚就埋了？”r
韩三笑莫名其妙，真的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怎么查？我哪知道他们这么不简单，死了还能造这么多孽？你还指望我一看他们的尸体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他们成亲了没？老婆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r
韩三笑满以为这样说宋令箭是不屑地哼一声，没想到宋令箭居然很正经认真问道：“你会看不出来吗？”r
韩三笑一口气卡在喉咙，他宁愿转头去看满地的乌鸦尸体，也不愿意去看宋令箭的这张脸。r
“这些毒一定是包在丸中藏在他们齿中，他们尸体腐化了，毒丸要么也随同腐化，要么被沙地上啄食的鸟啄破，素入了鸟身，可能是毒没这么快摧化，在飞行数里后随血气流动而遍布体内，才毒发身亡。恩，一定是这样的。”韩三笑解释着自己没发现毒源的理由。r
“什么毒你闻出来没有？”r
韩三笑真的要暴跳如雷：“你别逼我打你！这里到处都是海水的咸湿味，还有腐肉的尸臭味，还有消化得不知道是什么鬼味道的烂毒味，你问我这是什么毒？你想知道是苹果味还是香蕉味？你怎么不干脆问我他们死之前吃了什么？”r
宋令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r
韩三笑咬牙切齿。r
宋令箭也特别乐意把韩三笑气得跳脚，她一脸满意地找了根树枝，从零落的鸟尸中挑出一具，扎破它的喉咙，沾了点乌血包在布里，远远闻了闻，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毒。r
韩三笑更是气得伤肺，她明明自己可以知道是什么毒，还非要嫖他一下才开心。r
“咦？那大傻个呢？”韩三笑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找了找，换作平时，海漂定是要好奇地凑过来看的，而他们谈话半天，也没见到那家秋探头探脑碍事的身影。r
海漂蹲在曾经那个避风的巨石后面——那是他被发现的地方。r
“你记得这里？”韩三笑见他痴知抚摸石上刀痕，紧张地问。r
“这里。”海漂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r
“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的这里？”r
“这里？”海漂又口齿不清地反问了一句。r
“对对，就是这里，你记得什么没有？”r
“记得？”r
韩三笑叹了口气，说不定这真是个傻子：“回家吧，这不适合久呆。”r
“家？”海漂混沌地重复着。r
“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你可以选择重新开始，做个好人。”r
“好人？”r
“对，分清是非，辨清黑白。”r
“白？黑白？”r
韩三笑转头盯着海漂严肃道：“我说，你能不重复我的话么？”r
“重复？”r
韩三笑气得胸闷，插腰叹息。r
宋令箭将死乌堆在一起，点了把火当着海风就烧了起来。r
韩三笑瞪着眼睛说：“死女人，你不知道风口烧秽物会蔓延臭味么？”r
宋令箭道：“这方面经验我的确没你足。”r
韩三笑知道宋令箭又在讽刺他以前倒夜香的活计，气得发抖：“讽刺啊我？有本事你别拉屎，少给倒夜香的找点事么？”r
宋令箭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倒夜香了，反倒爱管起夜香的事了。”r
“你！我走更，我死也不走你家门口报更！”r
“稀罕，破锣更子吵死人，不走更清静。”r
“你！你！”韩三笑实在气得没话说，只得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扭头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