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箭一走出门,就看到郑珠宝一脸心忧地站在院中踱步等待。r
只见她一脸关切,倒不像是伪装的:“夏夏妹妹怎么样?没有大碍吧?”r
“没事。前几天吓着了,这几日噩梦连连没睡好,施了针睡着了。”r
郑珠宝柳眉轻皱,似是思忖着什么话。r
宋令箭问道:“方才你说夏夏不对劲,应是没睡好精神恍惚,没大碍。”r
郑珠宝咬唇摇了摇头:“若是精神恍惚,我自然可以理解。但夏夏妹妹行为举止非常怪异——虽然我与夏夏妹妹并不说得上非常相熟,但在常人眼里,这的确非常反常。况且之前,我也从没有见夏夏妹妹这样过。”r
“哦?”r
郑珠宝咬咬唇,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道:“宋姑娘应也知道,我与燕姑娘之前素无交情,这段时间因着家中与绣庄的生意,我也有幸与她见面,她真是个可亲可近的好人,来时总会给我捎点家里没有的小玩意,那些对你们来说非常普通可见的东西,对我来说却非常奢侈,或许这样说,宋姑娘也会像别人那样,觉得我非常矫情。”r
郑小姐似是又开始感怀身世,说着说着眼里凝结忧伤,她抬眼一见宋令箭眼中的冷漠,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了,惨淡地笑了,“抱歉,将话扯远了。我就直接说关于夏夏妹妹的事吧。”r
“原来我也一直觉得,夏夏妹妹是个活泼乖巧又懂事的小姑娘,前段时间的接触中,我也仍是一直这样觉得,直到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她的行径太过古怪,古怪得不像是她正常的样子,像是——像是突然被什么附身了一般。”r
“比如呢?”宋令箭压折着自己的指头关节,淡淡看着郑珠宝。r
郑珠宝咬着唇想了想,似乎越想越害怕,最后终于忍受不住,满眼泪水地瞪着宋令箭道:“我觉得——我觉得夏夏想要对燕姑娘不利!”r
宋令箭马上皱起了眉:“有何证据?”r
“这几日燕姑娘一直旧病新疾,尤其是眼障成疾,一直看不清东西,夏夏妹妹又刚巧受了那无名的伤,我便代为照顾燕姑娘。其实这些天宋姑娘与韩公子未曾多问,我也不敢多与你们讲燕姑娘的情况。”r
“她情况如何?”r
“她已经接连数日夜不能寐,每天能睡上两个时辰已属不易。虽然宋姑娘千叮万嘱让她好好养好眼睛,我却总是瞧见她暗自流泪,有时还流出淡红的血水,除了陪在身边好不让她总感孤单,其他我也做不了什么。”r
“这样便够了。”r
“夏夏妹妹的奇怪之处,就是从这个说起。由于燕姑娘一直不能安睡,所以每晚我总是要半夜再起来去瞧瞧,怕她突然要起夜,或者是被恶梦吓怕了。有几晚我进燕姑娘的房间时,发现房门总是虚掩着,我离开之前分明记得已关牢,还特意夹了些棉布在门缝上,就是怕风吹开了吵扰到燕姑娘,我还曾小力试推过,一般的风是吹不开那样的门的。但那几夜我去时门都是虚掩,燕姑娘也说自己半夜没有起过。”r
“我想着可能是宋姑娘半夜不放心来施针了,抑或是韩公子更行时经过顺带来瞧瞧,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过了几天,燕姑娘开始心绪不宁,脸上总是显露出一种后怕。在我再在劝问之下,她才肯说出来,原来她这几天半夜突然神识惊醒,感觉到有人穿着白衣披着长发站在床头狠狠地瞪着她,她只醒一半,也不敢睁眼去瞧,又猜想可能是让梦魇着,故而也不敢与我多说,怕我又像以前夏夏那样,觉得她是神志不清想太多。”r
“有了这件事情困扰,燕姑娘的休息便越发的不好。为了想将事情证实清楚,也不想不明不白地让燕姑娘穷紧张,我便决定了躲在燕姑娘的床后,等到半夜时再看个究竟。那夜我一直等到二更时分,突然感觉门被什么东西推开了,我也不敢掌灯去瞧,只感觉到门开了,然后是衣衫被风吹动的摩挲声,却没有脚步声,当时我已经信了一半,以为真的是鬼魂飘进来了。然后我感觉那东西好像停在了床前,一直停在那里没有离开。我忍着害怕偷偷拿镜子反着月光照着床前的景象,不照尚能镇定,一照当真要将我的魂都吓走!”r
“果真是女鬼?”r
郑珠宝呼吸急促,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看来那景象着实令她害怕无比。想象着那景那夜,一个女子躲在阴森的床后,床前就站着一个传说中白衣披发的女鬼,的确有些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