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箭如期给燕错施了针,她也没问燕错能不能听见了,似乎也是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收着针袋。r
韩三笑已经院中沉睡了两个时辰——r
燕错突然发现,院子人的人都在睡,只有宋令箭似乎永远不用睡觉,冷静沉默地醒着。r
燕错刚想告诉她自己耳朵有所听力的事情,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宋令箭应了声,海漂走了进来。他看着燕错匆然地笑了笑,对宋令箭道:“看好了么?”r
“什么事?”r
“黄老爷来找你,我让他在院里等着了。”r
宋令箭针袋也没拿,起身突然走了出去,海漂也跟了出去。燕错待了片刻,也悄悄跟了出去。r
宋令箭看着绣庄前院的黄善柔道:“黄老爷大驾光临,所谓何事?”r
黄善柔惊讶地低下了头,看着宋令箭很快平复了表情:“宋姑娘这么快就诊好病了?”r
宋令箭淡淡一笑:“黄老爷赶得巧。有事么?”r
黄善柔压下了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道:“我突然想起来,云嫂中毒前一天,曾给了我这个东西,她千叮万嘱,说万一阿衍病情恶化无处医治,可以用这里面的东西——现下云嫂自身难保,想请宋姑娘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能不能救她一命。”r
宋令箭接过竹筒,去掉封蜡,轻轻拉开上面紧绑的鱼线,竹筒从中间戴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卷成针状。她拿出纸卷,并没有展开,只是认真看了看卷洞,似乎里面还包着什么,然后快速盖上还给了黄善柔。r
“怎么样?是否是药丸之类的东西?”r
宋令箭摇了摇头:“里面的东西对云娘已起不了作用。不仅如此,我还多说一句,这东西存得太久,已有腐质之兆,还是不要轻易用得好。”r
黄善柔照着宋令箭的方法打开竹筒,纸卷里包着什么暗红的东西,因为纸卷没展看,看不清楚是什么。r
“上官衍看起来身体不错,怎么他患有什么旧疾么?”宋令箭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r
黄善柔知道宋令箭想知道什么,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如实道:“他少时跟着云嫂四处辗转,先天不足,后天又多遭变节,虚寒入体堪忧,带回府时命悬一线,后来得高人救治,才慢慢转危为安。”r
宋令箭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韩三笑——r
上官衍就是当年的云博,他少时曾住在子墟数年,竟可以装成完全不熟的样子来巡政。r
“阿衍并不是你们所想之人。他回府后卧病数月,醒来时意识模糊了许久——他所有的记忆,是他病醒后重新开始的。”r
“他失忆了?”韩三笑奇怪道。r
“这样岂不更好么,重新来过也更简单。”黄善柔道。r
黄善柔几乎知道了当年所有的事,看来云娘真的很信任他——r
或许就是因为有他在旁可以倾诉,云娘才可以撑这么多年,但,过去的虽已过去,却不能代表没有发生过。r
韩三笑宋令箭对视一眼,传播着谁也不明了的眼神。r
“云娘现在怎样了?”海漂在后道。r
“宋姑娘走后,一直是那样。再不找到救治拔毒之法,怕是——你真的再无方法么?”r
宋令箭简明扼要道:“没有。”r
“告辞。”黄善柔赌气般,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