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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风莫负


我坐在办公室里,重温了阅读的幸福。春风在窗外呼呼地刮着,似是在招呼我外出感受春天的气息。其实这已经是夏天了,我还陶醉在春天里呢。

春天是我命中注定的一种幸福感受。我多年以前,那会还在老家上小学时,每每春天来临,就会急不可耐地想脱掉笨拙的棉衣,穿着薄衣,去春风里蹦跳一番,让捂了一个冬天的身体来一次大放松。可是那个时代,除了棉衣就是单衣,没有现在的毛衣、保暖****什么的,只有棉袄和一件小衬衣,好点的还有件罩衣或者假袄,听这些词就知道当时的办法。罩衣就是穿着在棉袄上护着棉袄的,脏了好洗。假袄,顾名思义就是假的袄,两层布,没有棉花,便于过渡天未冷到极致时穿的。现在说来,年岁久远了,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农村里的人才知道的。城里人多多少少还有些毛衣、秋衣或绒衣的。

我喜欢春天,就是因为穿着可以单薄些,便于身体活动。因为一个冬天穿着棉衣,一活动就出大汗,身上一冬不洗的皮肤就会痒的难受。那些寄生虫也会趁机吸吮得厉害,两种痒交织在一起,恨不能脱光了洗澡。可那时在农村到哪里洗澡,只有谁有大事比如验对象或娶媳妇时,才会得到机会用不舍得烧的柴禾烧锅开水,理发后洗头,擦洗身上,泡泡脚,用香皂留下些香好几天的味道。谁身上有这种味道就是干这些事来,就是伙伴们之间玩笑打闹的话题。如果谁家有个姐妹长得大了些,自会有小伙子上前打趣叫“小舅子”,讨些口舌上便宜,时间长了,这个词成了含混的骂人话了,就象喊某人父母的乳名一样,是很重的骂人话。

我急于脱去棉衣,想活动是一个方面,可能内心里想早下水洗澡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很多时候,清明节一到,挖野菜、挖树坑或刨树疙瘩时,出一身汗时就会扔掉棉衣,舒服一时,可是常常忘乎所以感冒,就会被大人说道。再就是到了五一前后,偷偷摸摸到河里赤脚摸鱼时也会互相鼓动下水,兴奋过后也是感冒。那时生活条件差,身质也差,稍不小心就会感冒。后来,我常常想,小时候的一些事也许真是成人之后的一对立面,那时想活动流汗,爱洗衣洗澡,可现在不爱活动不爱流汗,也不爱洗澡洗衣。人啊,变化咋就这样大?

那时少年心性,每当春天早上爱早起,特别是有细雨霏霏时,就忍不住窜了河边去,看看柳枝冒芽了没有。每当柳树冒芽时,我会第一个采几枝插在装上水的小瓶子里,每天看它的变化,直到它枯萎了,河边柳树就可以做柳笛了。大小粗细不一,长短孔洞差异,做出不同声音的柳笛来,美美地吹着不知什么调子的曲沿河岸乱窜,拔些野菜,采些野花,拿回家里,被母亲加工成可口的菜肴,特别的下饭。那时入春只有快发芽的白菜和萝卜,野菜就成了主力军,下饭,上杂面也可当饭,比如槐花、榆钱子、荠菜、山菜,等等。最近才知道还有用杨花包包子和水饺的,想着明年杨花开时试试。穷日子穷过,也不乏美味啊,甚至更绿色保健。

春风来临,更关键的是撩动了一颗少年心,那时是志在四方,向往着美好的生活。正合春风意,人生春风得意须尽欢,也不是无道理。现实的残酷毁灭了绝大数人的少年梦,春风得间变得秋风萧瑟,是多少人的人生况味。不想如此,就不管什么年龄,春风来时去狂欢,管它风与尘,且将春来洗****,风去人醒立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