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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来自末日的孩童(二)


临产的伊露痛苦挣扎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全身剧烈震颤着。村中几位妇女急身上前一位中年妇人熟练指挥着村中的女人,男人们也不再疯狂厮杀,迅速后退为这欲降生的小家伙护驾。r

一边是腥风血雨的掠夺,另一边是生命的延续,极端的画面却同时上演,不得不感叹命运是这般弄人,又是如此让人无奈。r

袄伦听着妻子不断的呻吟完全乱了阵脚,他万万没想到这盼望已久的小家伙竟在这如末日般的时刻到来了。一想到孩子刚刚降生就要面临着生命的结束彻底疯狂了,脑海中不断呐喊“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即使是死也要为孩子争取一丝选择的权利”r

“啊……去死!。”兽一般的吼叫!失去理智的袄伦不断收割着侵略者的生命,不再做丝毫防御,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不断在袄伦身上撕裂,鲜血已浸红衣衫,染红大地,含恨的吼叫;不甘的怒吼;疯狂的狞笑...片刻的疯狂村民已经死伤过半,匪贼死伤也超过三分之一,可没人会在乎这些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只有杀光敌人才会获得新生。一位位战友倒下了,一位位敌人倒下了,村民眼神中早已失去以往的朴实,憧憬与渴望,只剩下失去理智的疯狂。r

突然,袄伦目芒暴涨瞬间化为无尽的惊恐,“父亲……”惊恐的嘶嚎仿佛唤回所有人的灵魂。r

“族长……”r

“布劳纳……”一道道惊叫不断响起。r

布劳纳全身血红令人害怕的却是已失去臂膀的右肩,血肉模糊中露着阴森的白骨,面对哈姆的巨型战斧吃力的躲闪着。袄伦几欲抽身去救,而匪贼却一波接一波的冲击,如若不是袄伦枪法小成诡异难当,只怕防御早已被攻破。r

一边是欲要降生的骨肉,另一边是身陷危机的父亲,看着父亲单薄的身影袄伦疯狂抡起长枪欲杀出重围,可匪贼却不攻不敢退死死缠住如疯子般的袄伦。已经出现晕厥的布劳纳几轮挣扎之后再无反抗之力,面对极速劈来的巨斧不避不闪却扭头看向袄伦,嘴角的一丝笑意却透露着许多无奈……r

“哇……”一道嘹亮的孩童嚎哭声打破了这凄然的画面,哭声如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宣言额外的响亮,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与众不同的哭声。r

布劳纳欣喜若狂,看着角落的新生儿再无遗憾,随后双眼一黑,再无知觉...r

“父亲……”袄伦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湿润,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太弱了…我真是太弱啦……啊啊啊!”袄伦悲愤的怒吼着,沙哑的吼声却饱含无尽的哀伤。r

就在这发呆的一瞬间两道寒光再次闪过,胸前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断涌出鲜血。反应过来的袄伦双眼一黑,一阵晕厥险些倒地,猛的甩甩发昏的脑袋,看着周围如末日的战场,倒下的村民。“我要你们死...”强弩之末的袄伦如耗尽的灯油的火芯。再次刺翻两名匪贼之后,晕厥感使袄伦在也做不出任何反抗,无论如何甩头眼前仍然一片漆黑。r

“咔……”浑然不知的袄伦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双目也渐渐清晰起来,看着失去手臂的肩膀凄然一笑,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倒下...r

村民迅速将袄伦抬到角落中,躺在血红的大地,呆呆的望着夜幕的繁星,脑中不断回放着父亲死无全尸的片段,不觉中泪水狂涌而出,失声痛哭……r

一阵阵昏睡之意席卷着袄伦,看着妇人抱来的婴儿笑的是那般凄然无奈,那么怨恨恶毒。r

“是男孩……”妇人轻声说着眼中却透露着惋惜,惋惜这刚刚到来便要结束的悲剧,如划过天际的星烁,华丽却短暂。r

仅剩的一只手臂揽住孩子感受着微弱的心跳,孩童的啼哭声让这悲惨的战场更加凄凉。艰难爬向已昏睡的妻子,望着苍白的柔颜,满含泪水的虎目充斥着无尽的爱意,轻轻的吻向浸满汗水的额头,随后在无力挣扎瘫倒在妻子身旁缓缓睡去,渐渐失去了生息……r

村民无不失声痛哭,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心如刀绞的分离,纷纷操起地上的残刃自杀般的冲向战场...r

幕风萧瑟,映着铁具的敲打,枯草的摇摆,演奏一曲悲情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