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刚还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可是苏建生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朝着他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王若刚心领神会,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只是所有目光,却重新投向了在宋颐之的呼唤之下,已经苏醒过来的虞念希身上。
“虞念希,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苏樱还躺在病床上,你还给我闹这一出,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们了啊!”宋颐之极其夸张的猛地将虞念希搂抱在了他的怀里,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还使劲儿的磨蹭着虞念希的脸颊,这样一副动作,亲昵的实在过分了!
虞念希本来一开始还很迷糊,等到注意到宋颐之正在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当下火了,二话不说直接拿手一把贴上了他的脸,再借着这个力道将他使劲儿推了出去。
多亏宋颐之本身也有点功夫,要不然这么一推,他指定一个倒栽葱栽到地上去了。
“宋颐之,你个不要脸的放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老师呢?”
“啊?你说你啊,如果不是我,你这丫头这些天恐怕就得独自一个人睡在荒郊野岭了,你不感谢我,你竟然还骂我不要脸!你你你真是……唉唉唉,等等,你刚才说谁?陆老师?”
“对啊!陆老师到哪里去了?他刚刚还一直都在这里的啊!”虞念希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四处观望了几眼,却依旧没有看见陆聿恒的存在。
一时之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的画面,一大群保镖轮着铁棍子使劲儿的砸着车,车子被砸的支离破碎,而最后,她整个人被陆聿恒抱在了怀里,再然后……
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刚才的黑衣保镖呢?
为什么除了她之外,统统都不见了?
“陆老师怎么会在这里的?一定是你看错了吧?”宋颐之一听虞念希说这话,立即便不相信的连连摆手道。
“不是,我真的跟他在一起,刚才他也在泰阳公寓里面,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他去哪里了?苏叔叔,您快派人再搜搜周围看,陆老师,也就是陆聿恒,他是莫桑大学的老师,宋颐之应该有他的照片,麻烦你们再帮忙搜搜看,我怕他为了救我出事……”
越说心里便越是不安,当注意到草丛里星星点点的血痕之后,虞念希整颗心就好像是漂泊在汪洋上的小船一样,心底的惊惧像是层层叠叠蜿蜒而上的藤蔓一样,打击的她整个人都觉得刺骨一般的疼痛起来。
脑海里突然之间变闪现出一张曾经那样阳光清俊、说话的时候眼睛都能笑成弯月的温柔男人……
虞念希整个人彻底呆怔在了原地,双手使劲儿的牢牢抓紧了衣领,刚才就惨白的一张脸,变得更加惨白如纸。
“念希,虞念希……”
注意到虞念希脸色的急速转变,宋颐之轻轻的推了推虞念希,却见她依旧脸色难看,甚至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宋颐之心下暗道不好,赶紧上前一步想要将虞念希搂抱在自己的怀里。
“苏叔叔,我先带虞念希离开这里了。她说我们学校的陆老师刚才跟她在一起,您就帮忙再搜搜吧,我先走了!”宋颐之说完这些话,便上前一步,轻轻安慰了虞念希几句,两个人才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陆老师?
他们口里的陆老师难道就是那位莫桑大学出了名的高学历的顶尖级特聘老师陆聿恒?
苏建生和王若刚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那里看出了些许深沉的意味。
“若刚,你派其他兄弟继续在附近搜索陆聿恒,之后,你再联系你妹妹连夜调出陆聿恒的所有个人资料,我们今晚恐怕又要熬夜到天亮了!”苏建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王若刚轻轻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比之以往更加沉重。
如果真就叫他们顺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的发现陆聿恒就是Darkhero,那么这事情,可就真的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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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虞念希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此时她的样子,也实在是不适合再去医院,所以宋颐之便打算将她送回家里去休息休息。
只是还没有走到虞念希的家里,她便阻止了宋颐之继续送自己。
“念希,我得亲眼看见你走进家门,我才算是安心。”宋颐之自然不依,眼神分外坚定的表示自己不愿意这个时候离开。
虞念希情绪极低的看着他,沉默了半响,便自己走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便走进了黑暗的屋子里。
宋颐之仍旧不放心,还打算继续跟在她身后,从屋子里,却已经传来了虞念希极其虚弱的声音:“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宋颐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虞念希却已经抢先一步,先将房子大门牢牢的从里面锁住了。
宋颐之静静的站定在原地良久,双手牢牢的紧握成拳,最后,却还是渐渐松开。
他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下头去,转过身,选择默默离开。
此时此刻,屋子里,一片静谧。
虞念希独自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双臂环绕着腿,将脸埋在双腿之间,一动都不动。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身处的地方,不再是自己在莫桑的家里,而是属于异国他乡的东宁国,那个她和一个男人走过无数遍宁静幽深的小巷。
眼前是高的不能再高的台阶,她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疲惫无力的垂头往上爬,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好听的手机铃声。
【——“不要问我,只要抱着我,不要爱我,做我的亲人,把手借我,一天一分钟,做我最亲密的亲人,不是谁的情人,谁的某某某……”】
这手机铃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原先还满是疲惫的神情一怔,继而,抬起头来,看到在高高的台阶尽头,那身着白衬衫的少年,就安静的站在原地,头顶是晕黄的路灯,脚下是被拉的很长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