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企图再次破灭的敌人犹如困兽搬的向已被精战支队残余的突击人员发起了进攻。敌人似乎还没有丧失在战场上的理智,判断出分散在广阔山谷间及四周范围内的各股红军中对逃亡希望威胁最大的是距离王家口不远的红古乡后,就把残余的几十挺机枪及十多门迫击炮近一个师的火力如雨般的向红古乡的小村落打来。
为了保护珍贵而有限的重机枪火力张文不得不选择撤出在村落外围阵地上的几挺重机枪。包括轻伤员在内的几乎防御中的每一个战士都成了轻机枪手或半自动步枪手并兼职近战中的冲锋枪手。多件武器及弹药部署在几个不同的位置上不时的冒头打击或在远处或冲到近前的敌人。近百人的排群级别小村落阵地发挥出了至少相当于一连时期整个精锐加强连的实力,敌人优势的残余兵力刚刚股起勇气来的几轮进攻又被打了下去。
而张文再也没有之前在战场上那种患得患失的顾虑,像精战支队里那些优秀的基层官兵一样忘我的投入战斗,自己自从军时代到莫斯科步兵学校受训时期所获得的一般红军官兵难以获得的战斗力潜力也得已充分发挥出来。自己的枪法和实战能力似乎突然间上了一个台阶似的俞发有效起来。尤其指挥和判断上的优势使得几次敌人在炮火掩护下的突击没有能够冲破红古乡官兵们的防线。
偶然一次在猛烈炮火掩护下的二十余名敌人尖兵渗透进村,郭富没有顾虑自己负伤的右肩。以左手持驳壳枪英勇的拦住了手持马刀及自动手枪的敌人去路,但消灭了数名敌人之后也处于险象环生的境地。此时刚刚携带了一支捷克式半自动一支冲锋枪两支自动手枪的张文将四件装有满弹夹近百发子弹的武器从几十米外接连不断的开火前进,在打倒了十余名敌人之后将其余的人赶进了一间小屋内,精神其实早已崩溃的敌人在冷静下来之后选择了扔出武器投降,而是迎接可能从窗户或者墙壁临时打出的重机枪眼内塞进的手榴弹。可张文却没有留俘虏的打算,而是趁机临时找到几枚在重庆曾加大装药量的爆破性手榴弹拉开之后塞了进去。
“我们只需要两三名伤兵就可以看管好这些俘虏的。”郭富理解在必要的时候这种不留俘虏的行为,只是觉得有些多余而已。
“看如今的情况,我们显然要在这里战斗到最后了。拼到最后只要多出一个小组就是一份力量。如果打到我们最后一个小组的时候却因为没能力看管住俘虏而丢失阵地,那不是有些可笑么?”张文解释道。
见到郭富的目光似是因为自己不再能直接参加战斗而有些遗憾,张文罕见的在紧张而严肃的战地氛围下笑了笑说道:“这一次的战斗我也至少要有近百人的战绩了,虽然赶不上赵阳等一直奋战在前线的骨干,但追平你没有问题。”
连续进攻战斗的失利使残余的青马主力感到绝望。见到那些天空中盘旋的飞机不时有人抱怨:“天上的那些人都是瞎子么?看不到地面的战场上哪里需要支援?我们这样的进攻难道那些人都看不见?”
“把剩下的弹药打出去吧!如果天上的那些人还看不明白,我们也只有投降了。就算被处决也好过让这些人看笑话。”马步芳看到那些低空飞行却没有人进行支援的飞机下令道。
枪林弹雨再一次将不大的红古乡小村庄笼罩起来,这时在天空中试探着飞到低空的敌机终于有人看明白了战场形势,虽然没有地空联络还是把几枚炸弹投到了红古乡的小村落里。投弹的是日本海军航空队的一名飞行员,这些人毕竟思维要灵活一些。尽管从天空中判断一个营还是一个团的进攻并不容易,但根据出发前的情报得知这股精锐红军在经历了多次战斗之后已经不可能组织这样规模的攻势与火力了,这个几百米方圆的小村落必然是友军要攻击的目标。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飞机还是轮换着飞到低空将炸弹或机枪弹倾斜到红古乡的村落防御阵地内。不断腾起的如榴弹炮攻击般效果的烟柱暂时让绝望的敌人松了一口气:“天上的那些人终于开窍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人再有进攻的念头了。
起初敌人的“航空榴弹”的零星攻击并没有引起官兵们过多的注意力,战士们还是把主要目标放在针对敌人随时可能的反扑上。可随着成队低空而来的低机越来越多,红古乡的官兵们只能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应对敌人的空袭上。
当敌人的航空兵终于找到了要攻击的目标,从兰州出发的航空群便接二连三的将数以千计的十公斤至二十公斤级小型航空炸弹投到了方圆不过半里的小村落及其周围,直到所有的航空弹药用尽。看着那并不密集的房屋也在阵阵的烟幕中成为废墟,又从偶尔显露出来的废墟在阵阵腾起的烟幕中化为似乎与荒野的战场其他地方类似的“遗迹”。
似乎一直保护着包括张文和郭富乃至教导员等精战支队指挥层在内的幸运之神终在敌人的轰炸中耗尽了元气。炸弹的烟雾与炸落下来的碎块淹没了包括张文在内的多个指挥组.
战斗中张文看到敌机俯冲而来的最后一幕,听到巨大的声音伴随着似是惊天般的震动从身边不远处响起.随后似乎一切都沉寂下来。战斗的紧张、面临牺牲危险时的惊讶与遗憾、负伤的伤痛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一切似乎都回归宁静。
朦胧的意识中,张文似乎回到了前世儿时的自己。葱郁的树林中一条弯曲的小路从工人们用于休假旅游的别墅般的住宿区通向阵阵海浪响起的地方,那似是九十年代以前的北戴河。年幼的姐姐与儿时的自己坐在气垫上在阵阵海浪中不断的起伏。年幼的自己也不自觉的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感受着那阳光。似乎在此时仰望着蓝天中的白云就能永远的留住时光似的,就像不久前坐在幼儿园的窗前一样,哪怕眼中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