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得知精战支队各级骨干及战友们的消息,越来越寒冷的河西走廊上秋末的寒风袭来,没有在清醒中坚持了多长时间的张文在得知队伍赢得了最终胜利之后便又昏迷过去。他感到自己似躺在冰冷的河流中不断的随着水波漂浮,那那种刺骨的寒冷似乎也依然好过不知是烧伤还是烫伤时面临出汗时的痛苦。不过脱离死亡危险后的正常昏迷不在有梦境和幻境,似乎在转眼间队伍已经前进了很远。再次清醒时偶尔扭头望去,队伍似是进入重重雪山般的峡谷之中,呼吸似乎也变的困难起来。
“这儿就是星星峡了,前面没有多远就到镇了。”抬担架的人没有意识到张文的醒来,但依然小心翼翼的前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那些荒凉而复杂透着一股危险气息的山川山谷。传说这一带有常有土匪出没拦截过往商旅。如果不是甘疆边界这荒凉的地方不经长时间的准备根本养不了兵力,这里真是漫长的险关要塞。
可战士们知道这是多余的,自从青甘边界张文所属的精战支队拼尽全力以一个团规模的部队在敌人空中支援下扫平了七万马家武装,黄克诚精战团又给西北一带的孙殿英等其他西北军阀以沉重打击,红军精战部队的威名便传便了大西北。不要说至少一个营的随行护卫,就是只有一个加强排这附近也不会有哪家土匪不开眼的自找倒霉。
星星峡镇位于星星峡内侧的谷口处,原本只是个千把人口的村落。在甘北战事的消息乃至青甘边界大捷的消息传来之后从粮食到军火乃至不少的物资都沿着崎岖的公路运到这里。原有的居民却搬迁到别处使这里从一处荒凉之地方圆不过半里,不比红古乡大多少的小村镇变成一座真真正正的军镇。越来越多的伤员被安置到这里,不仅仅是张文精战支队残余那一千几百人以及黄克诚精战团的伤员,还包括零星运抵的关内地区其他一些地方的伤员及为数不少的护卫部队。在这个敌人航空兵及骑兵勉强难以袭扰的后方之地集结了上万名红军官兵,使这里俨如并不比迪化等城市逊色多少的小城镇似的。
在特殊的待遇及保障下大多数精战支队的伤员都比往常那些留在游击区的敌后重伤员恢复要快的多。时已入冬的时候,渡过危险期的张文终于从昏沉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随之而来的是炸伤烧伤带来的大面积难忍的奇痒,但在军队里最有经验的医护人员照料下外加寒冷冬季的来临还是因为避免出汗而得到了最大的控制。
虽然张文的心中十分牵挂郭富、赵阳、老王、张德源等战友的下落却没有急着询问。而是仔细的翻看着那些同样是刚刚从负伤中刚刚有所恢复的战友们的回忆所写下的作战总结。
“你在想这一仗如何才能打的更好是么?”再次见到黄克诚的时候,他似乎带来了一位不像是军人的年长的陌生人进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张文思索了很久,回想起自一连时代以来的种种以少敌多的作战,有不少战士伤亡于敌人的炮火。自己的部队在作战中虽然表现出巨大的战斗力优势,却难以更有效的发挥队数炮兵迫炮兵的作用,至少在自己看来是不尽如人意的。中远距离的测距即便是在有经验在丰富的战士也会在陌生的地域有这样或那样的误差。而完全靠两条腿来携带战役所需的给养和弹药,尽管战士们的体能远远强于一般红军部队可还是有很大的局限。自己应该不应该放弃这些负担,携带更多的包括轻重机枪及相关弹药的枪械火力呢?毕竟枪战的实力可以靠优秀的战士不断发挥潜力到惊人的地步,而再好的“神炮手”也有种种局限。
“我再想要是有这样一种武器就好了:它有不逊色于手榴弹多少的威力,而且能够连发射击攻击两三里范围内一切能够看的见的目标,像重机枪那样可以快速的修正。而且还有辅助装置能够几百发的连续供弹。”张文不由的想起自动榴弹发射器,不最好是比后世还要更加完善的自动榴弹发射器。
“你们部队日志里的那些东西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全看过了。”黄克诚的口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但张文闻听此言还是有所紧张。
“我接触过你们队伍上的不少官兵,政治问题似乎很严重。不知道这是过去你们队伍上政治主官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我们是经历过建党初期与大革命时期的严重教训的,虽然还没有发现危险倾向。但我希望在新的政治主官到来的时候,你能领悟到在现阶段,我们队伍统一思想的必要性。”黄克诚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有意的以一种照本宣科的口吻,似乎只是在警告和提醒着张文而不是他本人反对自己在部队里的政治工作及许多做法。毕竟在与彭德怀共事的很多日子里,也让其逐渐认同了那些不完全苟同于一军团或党组织内部的很多事实求是的做法。
虽然早已习惯了也见多了战友们的死亡和牺牲,张文听到这些似乎还是有些伤感。因为黄克诚这番话似乎意味着教导员老王已经在红古乡的战斗中牺牲立刻。自一连时代以来他几乎放弃在其他部队中应有的角色而默默的配合着自己,允许自己这样或那样看起来有些出格的举动,这样的人以后还能遇到么?
“当然那些所总结出的很多军事原则及其推理还是极有意义的,在未来兵器装备创新方面也有一些有意义的思路。不过,以我翻阅资料时的经验即便是一件轻武器的研发和普及,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了。应对眼前的局面我们还只能是立足于眼前的武器和物质挖掘潜力。”
听黄克诚这样说,张文似乎大致猜到了那个不像是军人的陌生年长者是个什么人。
“来的这位老先生该是对于军队畜力的运用十分精通的人吧?”张文知道马夫二字在这时代更多情况下还是带有贬义,尽可能用回避忌讳的词语问道。
那人似乎有些有些紧张畏惧的用不怎么流利近一个月来刚刚刻苦学到的普通话说到:“鄙人不才,在82军骑兵师里负责过兽医、蹄匠、新马驯化这些杂务。”
“所谓的新马驯化,是不是像部队里的新兵训练一样要把那些民间征集来的马变成可堪军用的战士。”张文尽管对此稍有了解还是开门见山的认真问道。
“大致如此。其实与多数人相比,民间的马大多数时候在马厩里呆着而不是在群体中交往。更为胆小孤僻不合群。对新征集来马匹进行集训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让他们能够适应集体活动,能够在一起拉车.”当问到自己的老本行的时候那位老者还是忘记了紧张和对未来的忧虑,侃侃而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