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昼间的激烈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七八百人的暂编团部营伤亡近半,从阵地前的那些死尸来看敌人也付出了五六千人的代价。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敌人改变了战术,集中起尚有一些战斗力的精锐搞分散进攻,依然被拥有自动火力且有丰富夜战经验的官兵们击退了。
自从一连扩充为独立营以来,原来连指挥机构的主要干部似乎就不在像以前那样时常像战士一样面临一线战斗了。如今的战斗似乎有让包括张文在内的营指挥员有了当初在大别山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张文发现郭富来到了近前。
“没有伤到脊椎吧?包扎没问题么?”看到营长脖子上露出的绷带,郭富似是职业般关心的问道。
据说其他红军部队在背上负伤是据说是种耻辱。而在讲究战术动作又经常冒着大单位敌人炮火的精战支队来说背部负伤却成了一种常事。
“有子弹带挡着一部分,没那么容易下课。”张文擦枪时不经意的安慰着回到。自从重庆之战以来,在大中城市搜集到足够医疗资源与人才,又完成了很多新人的战场经验培训之后。郭富这个前连卫生员兼担架班班长的“花木兰”就没有那么大的战场救护压力了。在前线她表现出了不逊一流骨干的作战能力,也发挥了不下于在医疗单位的作用。
虽然两人彼此之间早已是心有所属的人,但一来顾虑出身底层又少近女色的战士们中的影响。二来在这谁也说不请保证可以活到将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总还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们精战支队正式的升到团级单位。你我也不需要像如今这样肩负一线带兵和作战职责的时候,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大概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当完成把临时的卧姿战壕进一步加深加固后,指挥组的教导员老王在夜晚难得的闲暇休息前对张文说道。
严格来说若明年能升到正团级职务,从二八年加入队伍到后来留苏学习算来也算是有五年军龄。可年龄上却还达不到二十八岁军龄的标准。幸好如今队伍上还没有二八五团的说法,在比抗战时期官兵年龄普遍年轻的多革命形势相比过去也有很大好转的当下并不算过分。
“营长,你真的不准备到时候在大城市里物色个更好的人选?”警卫员张德源笑着的问到。
张文终于一改往日里冷俊严肃的神态:“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但至少就我现在估计,不经长年累月的社会主义改造,现在那些城里的女人连同大学在内,在做人及可靠性方面少有人能极的上我们队伍里的英雄模范,更别说其他方面的品质了。不过公平的来说,那些受过教育的群体只要是没有在社会上混过太长时间的总体来看要强于农村里的一般百姓。我如果那时见在,绝对会让每一个幸存下来的战士有所回报。”
“不是说以后的社会主张婚姻自由么?要是那个时候我们伤残了,没人愿意嫁怎么办?”有些战士似有些认真的说。
张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战士们保障,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我们根据地存在这种现象么?”不少大别山出来的“老战士”忽然想了起来。连带着新战士一起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临时防御的布置安排妥当之后,张文没有立刻打算针对敌人展开夜间的进攻。因为对于拥有不少马匹的对手来说这样很容易放跑敌人。与营参谋长商讨的作战计划是在接下来的几天进行侦察性和压迫性的攻击行动,随后再组织重点突破与总攻。
马步芳在昨天一天的战斗中终于见识到了精战支队的真实战斗力,懊悔自己的轻敌。但从兰州那边传来的电报还是使其恢复了一些信心。
“诸位!不要灰心丧气!恐怕这几千人是整个江北匪军攒了全部的精锐和家当拼凑起来的精锐了。”
“那又有什么用?这么打下去,我们突围了,元气也拼光了。等着南边儿的藏人东边儿的汉人来算帐么?”尽管就军官层来说青马是一支勇捍的队伍,昨天与完全不同的强敌交战还是让很多人胆战心惊。
“我们可以靠炮火消灭对手的人员和士气,他们在这一带的统治并不巩固。携带的粮食和水源也坚持不了几天的。”82军参谋长马步勋接着鼓气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内地新成立航空委员会已经将国民政府空军的主力调至兰州,明天就可以来为我们提供支持。为防止泄密,新上任的周将军已经特意通过空投信件发来了消息。在这之前为了防止误炸,我们要用猛烈的炮火和枪弹向敌人开火!”
十月九日天亮的时候,广阔山谷内的敌人并没有如指战员们预想的那样继续像昨天那样展开人海攻势。展开的二十门山炮及五十多门中口径迫击炮接连不断的向四周打出猛烈的火力。可这些炮弹分散在临时扩建的整个精战支队的阵地上,倒并不似昨天集中在临时团部营时那样猛烈了。当年从连队开始就经常顶着跨三级建制的对手炮火的很多指挥员和骨干们对此觉得不以为然却也有些莫名其妙。
“敌人这是想干什么?怕我们判断出他们的突围方向么?那也用如此浪费本已有限的火力吧?”跟在张文身边的张德源也了解到一些经验和知识。敌人将几千发山迫炮弹以并不密集的射速断断续续的漫无目的的开火虽然也造成几十人伤亡。可这些损失却并没有集中在关键部位上,起不到什么效果。周边高地上负责观察引导的战士有效的指挥之下,敌人又有几门山炮的火炮组在迫击炮的“反炮兵”火力下招致损失。
虽然精战支队的大部分注意力一时间被敌人这种无头绪的火力侦察所吸引,但做为相当程度上完善了“作战条例”的队伍,还是有外围的不少侦察哨发现了远处天空不似是飞鸟的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