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政县境内抵御敌大规模袭击的战斗刚刚结束,当部队迈入青甘边界的临夏县地界时,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荒凉与紧张。
往日为数不多的田地间劳作的农民见到大军前来虽然大多数人也做回避状,但便衣队终究是可以问路或与当地民众联系的。而部队进入青甘边界的地界后,便遭到了时不时的冷枪袭击。
起初,敌人在两里以内的距离上埋伏精战支队的外围人员。吃过不少亏之后,敌人开火的距离越来越远。经常在三里之外枪声都难以辨别的距离上以轻重机枪和步枪向队伍袭击。然后分散而去躲入附近的村庄土围中避免精战支队反击人员的包抄。
这种袭扰不能给予队伍决定性的伤害,往往上千发子弹甚至几千发子弹才能打中一人,全威力的子弹在这种距离上造成的也多不是贯穿伤。但是营指挥机构却认为独立营的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贵的,特别是那些外围负责警戒的人员。针对今后敌人可能惯为运用的“人民战争”部队必须确立自己的大致方略。
“我们开始进入回民等少数民族地界里行军,我看不过是当地群众对我军不了解产生的误会而已。我们派遣宣传队的联络人员给予其必要的利益并讲清我们的政策。多一半的土匪也是会给我军方便的。”教导员老王虽然是一个注重经验的人,但却从没有在北方少数民族地区的经历。只是他的心中还是信任组织乃至来自于苏联有关阶级与民族的理论的。大多数少数民族群众应该也是和汉民一样的受苦受难的阶级群众,同样是人,这个道理应该是哪里都相同的。
张文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土房内拿着刚刚擦好的步枪向窗外瞄去,他没有吸烟的习惯。但郭富、张德源等身边的人却都明白这是营长对某件事儿有意见或者有想法的表现。
“他们向我们开枪,我们就向他们送钱送帮助。教导员同志,你觉得这是一种合理的做法么?这是宋襄公般的愚蠢式仁慈。”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营长这样气愤与立场鲜明的同教导员唱反调。
张文接着讲到:“据我所知,苏联虽然是一个主张民族平等的国家。但是斯大林同志对于那些脑后有反骨的少数民族中的极端分子可从没有任何仁慈。至少是本国反动派一视同仁的待遇。”
“他们是可以改造好的。”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似乎是教导员与营长的第一次争论。
“畏威而不怀德是很多人的本性,就是我们汉族群众中的很多人也是如此。你有这么多年根据地工作的实际经验难道还不了解?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关庙乡的经历么?不是采用暴力与强制管理的手段,那些人会听我们的劝说而完成改造?”
教导员老王沉默了酗酒。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他与张文之间已经不是就某个具体问题的看法不同。而是对于一些问题的基本理念不同。张文在很多问题上的右倾和现实,是在底层出身的干部中不多见的。或许在营长张文看来,除了革命者自己所有的群众都是被教育、管理、整顿,及以优越感和某种变相歧视而加以改造的对象,而不是应该依靠的亲人。
老王想说你的这种苗头很危险,可这么严厉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冷僻孤傲的营长张文忽然间做出了最终的妥协:“你去派人吧,最好不要选派我们的珍贵的骨干。事实是检验真理的重要标准么。”
没有携带武器弹药做为使者任务的三连炊事班副班长王天从与刚刚加入该班不久的女扮男装的红军小战士李圆赶到了临夏县的一个戒备森严的乡村土围前。
“有人吗?我们是来买粮的。”红军小战士李圆是西北当地一个刚刚加入队伍不久的孩子,如果不是这一带的方言只有她比较熟悉。连长刘涛也不愿意让一个小女孩执行这样的任务。
见到来者的身后没有跟随大部队,独立营的主力在几里外比较远的地方。土围的大门打开了。可是却没有人出来迎接,仅仅围墙上一些探头探脑的人观察了几下外面的动向而已。
“进来吧。”里面有人用偏近南京官话的“普通话”回应道,显然是个身份不低的人。有一些经验的副班长王天从感觉的氛围有些不对,但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进去。
临夏县城旁一处野外营地的精战支队营指挥机构等待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连续排出了两波人也没有发现连续派遣出的红军联络员的归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营教导员老王终于叹了口气,焦急的说到:“是我的错误,在这样的地方不应该采取这样的工作方式。”
早已分派好任务就等待命令传达的张文也没有去说些没用的话,迅速下达了作战命令:“既然有些人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土村的围墙外是大面积的半自然半人为的平坦荒漠。似乎任何人进入墙头上机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都只能成为靶子。但是这完全难不到战斗经验丰富而战力强悍的负责执行任务的独立营营部连战斗群。早已做好攻坚测距准备的情况下,中迫击炮连一公里外的精确射击直接把绝大多数炮弹打近土围两侧十米以内的距离上,几乎几发炮弹就有一枚在敌人依托墙头的防线内炸开了花。轻重机枪和精确射手的依托阵地趁机在更近的距离上部署到位,压制性的火力掩护携带冲锋枪的战士逼近到距离敌人墙头下百米左右的地方。精确的掷弹筒改良的轻迫击炮的掩护下。进攻的队伍很轻易的就沿着崩裂的土石瓦砾以轻机枪组占领了墙头。
侦察便衣队负责模仿各地方言的战士带着喇叭直接在墙头上对着围内躲避在房屋内的人们以严厉的口吻发话道:“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到村外集合!如果不听我们的劝告。你们将被埋葬在屋顶做的棺材里!”
这似乎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堡垒,没有人回话。但是当部署在围墙缺口出的重机枪开始逐屋进行扫射的时候,伴随着围子里人们的惊叫和哭声还是有不少人终于不得不如投降的敌兵一般高举双手走了出来。其中有老人,也有妇女和孩子。可那些人看着战士们的目光完全不像是平民们应有的。
对村内的清理继续进行的时候,也有些人选择了抵抗。从窗内丢出了手榴弹或射出了子弹,但毫无意外的遭到了独立营战士们的还击。能够有效集中和运用兵力,并在外面有效躲避的战士们很快就在这种形式的战斗中取得了上风。负责宣传的侦察队人员还以喇叭时刻告诉村内所有人抵抗的下场。
血与火乃至人为制造似乎要将整个村庄淹没的烟雾面前,连一些偏执顽固的村民们也不得不被恐吓出来乃至熏了出来。一些带着武器出来打算抵抗的人被守在村口的机枪手直接清洗了。
“你们这儿主事儿的人是谁?我们的人在哪里?”张文示意已经粗通当地方言的侦察兵故意向一个目光很不友善的壮年问道。
那壮年鼓气勇气没有理睬,但没有想到的是张文二话不说举起自动手枪对准那人的膝盖就是一枪,子弹打碎了他的腿关节,那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嚎叫起来。张文紧接着连开了好几枪最终结束了他的生命。就是没有向他的头部开火给其一个痛快,鲜血在黄土上淌了一地。
随后枪口又指向另一群似乎目光很不友善,必然不会老实回答的人。
沉默的回应是早已安排好的轻机枪扫射,十几个大人被打到在地痛苦的****着,直到那些人的鲜血流光。躁动而企图逃跑的人面对的则是精战队员们血亮的刺刀。
当人群完全被恐惧所震慑住的时候,张文挑选了几个目光还算“友善”的少年:“你不希望包括你亲人在内的全村居民遭到厄运吧?那就老实回答:你们的枪,我们的人,在那里?”
孩子原本在宗教的洗脑下是忠诚的,可被挑选出来的几个在恐惧之中的孩子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张文的问题。包括民兵的枪支弹药存放在哪里,族长是谁,被关押红军使者的大致位置等。
李圆的眼睛似乎早已红肿过了,见到队伍的时候却似乎神志依然清醒,似乎根本没有遭遇什么重大变故似的:“副班长他牺牲了。”
“三连炊事班副班长怎样牺牲的?”张文虽然已经是独立营营长,但队伍里所有军官骨干还都是熟悉的。/
李圆把他们的遭遇讲述了一遍。村子里的那些教民嘲讽般的强求王天从归依回教,遭到严词拒绝后遭到凌辱和毒打,自己则遭到很多大人们一些“行为奇怪”的侮辱。
幸运的是此时的李圆还不通事。当张文仔细细的问清原来是这名还未到成年的女战士遭到多人蓄意凌辱侵犯之后,怒火与杀机再次在心中涌现。
张文的前生是一名终身没有找到依靠的人,今生很长时间以来也是如此。他了解中国社会上很多人性孤寂和配偶被有钱有势的人掠夺带来的怨恨。因此,对于很多性犯罪并不像此时代的保守人士那样过激。也正因为如此,当初郭二宝才被免于军法。
可如今这伙人已经不是在蓄意侮辱某个人,而是向整个精战支队和红军尊严的挑衅,如果不予以严厉的报复,势必被这些人当做软弱可欺。
在李圆的指认下,村里的几个宗教头目被揪了出来。
“真主不会饶过你们这些匪徒的!”为了壮胆,其中个别头目装摸做样道。
“她说的是不是实情?”张文严厉的问道。
“是又怎么样?”那些人虽然是头目,不像一般群众那样迷信。但对于经书中关于天堂的种种美妙描述也半信半疑,无形中压倒了恐慌。
“按照你们的教法,女子****就要被处以石刑。那么你们这种明显的背教行为是不是处罚应该更严厉一些?”
“那只是针对女子而已.”不少人惊慌的辩解道。
张文冷笑道:“女子和男子不平等,那是你们的理解。再我看来,某些方面男子犯法应该最加一等,尤其是你们这样的人。我今天就要提你们所谓的真主清理门户了。”
为了向这些人示威,独立营在全村进行甄别,把所有拥有多配偶的人还有凌辱过红军来使的人们共三十多人捆绑在一起。并半强迫的逼使村中的妇女向这些男人们投掷石块,将这些顽固的全部处以石刑。
随后独立营迅速的出动人手在全村搜缴枪支弹药等武器,并故意将一些人驱赶出村,让青甘边界的所有冥顽不灵的人们感受到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