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白天的“广场会议”刚刚结束,就睢宁女子学校内的连部一连与睢宁县党委的联席召开了一次会议。左派县长姚尔觉也参加了,睢宁能成为白区工作的一个重要据点,同姚尔觉这个准地下党员的暗中支持密不可分。
“连长同志,你刚才的讲话是不是过激了一些?”负责白区工作的孙叔平乃至姚尔觉等人理解红军基层部队里的干部战士苦出身多、对剥削阶级和富有阶层的怨气大。但依然是不理解张文这么激进的立场:“这样会敌我不分,也容易影响我们的政治基础的。”
张文没有回避问题和矛盾搞一团和气打算:“主席都说过,政权是从枪杆子里面出来的。如果单纯强调这点儿或许有唯军事主义的嫌疑。但我们更应该清楚的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即便有一小部分来源于上层出身、也是那些能够与阶级甚至家族家庭利益彻底决裂的最革命的个人。而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底层最没有希望阶层中的进步分子。国民党号称他们是全民党、我们不应该给群众以全民党那一套的任何误解。”
“可这会给我们的地下工作带来很多困难”孙叔平想了很久才说到。
“也会给我们在军事上带来一定的困难。”张文接着说道:“但是相比立场鲜明所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乃至社会主义事业的长远安危、这些政治乃至军事上的代价是值得的。”
白区的很多人这才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位连长、虽然仍然保留不同意见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队伍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汛期实际上已经到来了。而且我们占领睢宁的消息敌人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就算有江北苏区的牵制,针对我们的军事行动也不会推迟多久。”睢宁县委的有些人提醒道
张文边擦枪边思考,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我打算一连在县里多停留些日子,少说一周吧。这样很多轻伤员能最终跟的上队伍,重伤员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更重要的: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刚刚到手的睢宁县城。我们从岳集镇到睢宁的战斗缴获了二十多挺轻重机枪,一千三百多支各种枪械和四万三千发子弹,这还是排除了弥补我们连消耗之后的剩余物资。这完全可以武装起一个不逊色于敌二流部队多少的加强团来了,按照比较高标准的政治可靠性要求,在睢宁你们可以拉出多少队伍?”
孙叔平询问了周边的不少同志,因为睢宁组织遭到过打击和破坏,有了一定经验之后就不在白区维持过于集权化的组织模式了:大概八百党员,三分之一的壮年男性可以做军队骨干,可以有七八百的队伍吧。”
“不要拘泥于主力部队的那些教条,没有要求你们短时间内新建一支部队就有哪怕过去水平主力红军的战斗力。两千的一个整团有没有问题?”
“如果军队的可靠性要求没有地下组织那么高的话,武装起烟厂和学校学生,问题不大,我们有这个把握。”
接下来的十余天时间里,除了轮流一个排的值勤警戒力量。全连几乎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对新兵的训练之中。并且动员其全城可以动员出的劳动力进行工事作业,不但打算与敌人争夺城头,还要力图把市区变成另一个关庙街。
为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全连二百名战士中的每一个人都负责十名新兵的培训与战斗经验介绍。按张文的要求是:“倾囊相授”并且尽量节减效费比不太好的一些科目,专门在射击与战术上下功夫。
全连的连排干里论文化水平最高的应该是一排长褚建新了—其实张文的学历并不逊色于他。但是因为年少时的流浪与底层生涯很多基础知识的扎实性还欠缺些。褚建新这个文化尖子这些日子里没有像其他几位一连的支柱那样投入到对选拔出来的军官团体的补课辅导当中,而是没日没夜的拿着从县委搜寻了半天才找到的几本教材恶补无线电通信方面的知识----通过对俘虏的审讯,一连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原来这睢宁城的保安团也这么阔绰,出城时竟然带了一部电台。部队被击溃的时候电台部队属于重点照顾的对象,没有被缴获,而是被临时丢弃了。直到5月28日下午才被县委临时在城外协助侦察排巡逻的人员发现。
“可惜只能受报不能发报。”王指导员叹道。
“指导员同志,您别难为我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您让我们既熟悉收报又熟悉发报这不是难为人么?”
“我们还没有密码人才”
张文对于这部很有可能是敌人所故意遗弃又根本没有时间来的极掌握的电台依然感到欣慰,但是没有过高的期望:“一排长,不要着急。我们本就不打算用这部电台发报或是破译敌人的密码,南方中央才有的条件不是现在我们连具备的。你的重点技能掌握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这部只能收报的电台有效的搞好电侦。我们无需破译敌人那些各有各的特色的密码,只要能区分出军用密码和非军用的明码信号、通过信号的强弱来判断距离就足够了。
“这也恐怕很难、无线电定位需要专门的设备.”褚建新皱了皱眉。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实践中想办法摸索掌握。”
时间在紧张的训练、学习、备战又备灾的忙碌之中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间已经进入31年的6月。
“我们在睢宁新组建的这个团战斗力有保障么?这时间也太紧了。”虽然很多官兵们对于训练成效都很有信心,兵源也算的上优秀。但是战斗经验更为丰富的王指导员还是持怀疑态度。
张文也没有报以过高的期望:“他们有敌人二流正规部队的战斗力就足够了。组织和凝聚力因为时间的关系都差一些,骨干也少。但我看这些人还算是拥有灵魂的部队,能够弥补那些缺点。一个与敌人二流部队步兵团相当的一个团,再依托更有效完善城防工事,抵御敌人中上水平的一个旅也应无问题。”
“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敌人还敢用一个二流旅来找麻烦么?哪怕他们只知道我们红一连这样一个番号的存在。”
张文这才发现有些思虑不周,但想了想最终决定道:“如果敌人以一个主力旅或是师规模的部队来打睢宁。我们一连有义务配合守城部队给敌人来一次突袭。除非到了六月中旬还没有敌人的动静我们再北上不迟疑。我想了很久,如果不想绕远路,我们最佳的北渡地点是流速较缓的骆马湖。不论从侦察周遍情况准备渡湖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其他角度考虑,如果敌人在一周以内来犯,规模又是我们能够应付的,则这一仗必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