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东南的岳集镇,你们是不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清洗?我见过多位卓待民家多位受害者亲属的哭诉。”年轻女记者鼓气勇气义正词言的问道。
如影视中的反派硬色或《士兵突击》中特种部队的教官一般,张文的神色冷酷而略带自信的笑意、声音柔和而又令人生畏:“这位女士,你说对了。卓家除了从民间强虏的女子之外上下几十口,一个都没有逃出去,享受到了比我们在武汉叛变的那位顾先生一家人更为悲惨的待遇。当然,我不会愚蠢到像甲午年间或者几年前济南事件的日本人一样用士兵去做这种事儿。是鼓动、组织甚至强令岳集镇的百姓这样去做的。你们有钱人及其帮腔走狗不是常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本不可怜,应该知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连无辜者也不放过?”那年轻女子气愤的说道
张文想起后世提出拐卖有钱人家子女行为遭到个别网友狗急跳墙般的反对,又想起前生往事底层民众的种种遭遇不由的冷笑:“你信基督教么?”
“刚刚接触,但还没有入教”女子犹犹豫豫的回答。
“基督教讲原罪,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我认为这是瞎扯和诡辩,但有些人天生就有原罪却是我所认同的---”张文指了指下面的群众中的不少人,又指了指四周负责警戒的战士:
“再过一百六十七天就是11月11号”张文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有家庭和子女,我们的战士,还有他们乡亲中的很多人也没有。他们的家庭和后代在哪里?他们繁衍后代的希望被有些人掠夺了。在溺婴成为习俗又合法纳妾的中国,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成年男子是没有自己的家庭也没有子女的吧?即便不谈为那些被杀绝户的报仇、你们让我们香火断灭断子绝孙,我们找回来而已。把你们的幼儿卖给无产阶级接受再教育都算便宜你们了,在我们眼里,剥削阶级就是无人权的。你们不是讲竞争么?那么就不要为这一天后悔。”
张文这些听起来过激异常的话不为很多成家立业的人所理解,但底层的许多男性们听了却觉得极为畅快。人群中仍然起了不少的喝彩声。
“你这是强盗逻辑!.”女子有些气不成声,但终归依靠职业素养沉默片刻调整了下心态,试着以平和的语气重新问道:“请问这位连队长官,你们红军如果得了天下将实行什么样儿的政策?对于外资和外国人乃至贸易将采取什么样儿的态度?另外共产主义实现的手段就是肉体消灭么?”
吐出了多年的心里话,张文的心态也有所缓和,从讲台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些孙叔平和连队工作队早已准备好的小册子:“《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ABC》应该比厚厚的《资本论》翻译起来通俗多了,我请教过我们团政委,他也读不懂《资本论》。了解我们的主张就是通过《共产党宣言》和《共产主义ABC》还有我们的二九年版党章。我会把这些东西发到县城里每一位学生和知识界人士的手中,还会派出人像那些并不识字的人宣讲。”张文接着说道:“套用共产党宣言里的一句话:我们的主张以最简单的语言论述之那就是消灭私有制,实施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在社会主义时代,至少在生产资料领域应该做到如此。有人说我们搞计划公有经济搞不好,资本主义才有利于发展。我想多读读报纸的知识分子们应该明白现在国外的事实正在打脸。我们的老大哥苏联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风景这边独好’”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文接着说道:“他们也经历过困难的时期,但是我们社会主义者不会想有些人一样把现时的责任和问题推脱给过去,谁的成就就是谁的成就,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留在稍后便可以解答。”
“你的意思是中国要走俄国人的路?考虑中国更为落后的国情,是否会将列宁时代的新经济政策维持更长一些的时间?也就是像你们的中央前不久所讲的那样。”
张文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决断:“正因为我们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而且落后的太多、耽误的时间也太多。我们才不可能像苏联老大哥一样有一个足足七到十年的过渡阶段。当我们在国内的胜利发展到一定局面的时候。我们就会立即实行苏联现有的、彻底的消灭私有制,实行公有制计划经济的政策。我想,我所讲的话或许会传到外国人的耳朵里去,我在这里可以毫无回避的告诉还不清楚我们的性质和政策的人:不论是日本人、英国人,或者其他国家什么的人。在华的一切经济、政治”
那女子似乎正在等着这样的回答,冷笑道:“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不了解苏联,也不了解你们么?苏联反对工人巴工、还实行高差额的工资制强迫工人竞争,这与资本主义有什么不同?在政治上你们以民主为名,其实就是一个毫无民主更无自由的国家、农民的境遇更为悲惨---去过苏俄的友邦人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期望的那样不诚实的。”
张文底气十足的冷笑道:“谁说我们是民主法制国家了?谁说苏联是民主法制国家了?我读书不多,马列著作没有读过多少,但是也听说过《列宁全集》里有这么一句话:无产阶级的专政是超越一切法律和制度的约束的,是完全的以暴力为基础的。可爱的女士,我要强调的是:我们的国家就是专政国家,就是只让底层有发言权、卢瑟受尊重。不让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有空间。有些人怀疑我们的专政会不会演变为少数人的寡头资本主义---这就是我刚才要回答的问题:有人说共产主义不是靠肉体消灭来实现的,但是很遗憾:我们就是需要中国数以百万计甚至有可能破千万的人头,在国外,也需要数以千万计的人头来拉敌人的仇恨,向人民交投名状,与国内外乃至全世界的剥削阶级结下不可解的世仇,让以后后可能的投机人士为之胆寒,我们的社会主义政权才能持续数代人乃至百年的时间不变色,最终通过社会基础和国力的进步使得任何走资派没有投机和发挥的空间。”
“至于对苏维埃的那些指责,且不论它是事实还是谣言,我们中国有相比苏联更为充足的人力。在保证了政权性质的情况下,某些人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实际上和他们对计划经济或公有制的指责是自相矛盾的。”
随后,张文又回答了女记者所提出的其他一些十分敏感的问题,诸如民族政策和外蒙问题。“我理解当今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但狭隘和庸俗的民族主义情绪或曰大汉族主义情绪是一种极为不自信的产物。苏联的国家模式或许在今后可能面临西方的压力挑战或风险。我们的主体民族占九成以上,地缘环境来看要比苏联所面临的西方压力小的多。我有信心的认为:外蒙以独立国家的身份做为东方新苏联的加盟国而加入中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这个中国,当然不是指今天国民党反对派们的国。”
很久以来,指导员老王一直支持和理解着连长张文的工作,并自觉的配合着这为有着留苏历史的特殊连长,这在红四的其他部队里是极为少见的。可是今天,老王却也觉得张文说了太多过头和不该说的话。
“张连长,今天的有些话你不该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为你带来风险,至少来说一个处分是跑不了的。我想连长你应该加强学习。”
张文却有着对形势的分析和自己的看法:“我们以前讲统一战线,讲实际、讲国情。是因为我们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内还很弱小,还不得不装。这种做法我很早就反感,如果养成了习惯、这会为我们以后社会主义政权的性质在共和国诞生之前就埋下变色的隐患。我可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国旗上有哪颗星星代表资产阶级。对于帝国主义者,更不希望在政治和贸易上搞变相的布列斯特。”
望着又下起了蒙蒙细雨的天空,张文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不在是以前的我们,红军也不再是以前的红军了。我们变的强大了,应该会在政治上更强调我们应有的主张。我想上面也应该会看到这一点而调整策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