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们预想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敌人似乎没有对今年夏天可能到来的洪灾有足够准备和打算,而是按照原定计划展开围剿。徐州的第41张振汉师、第43郭华宗师、第44师萧之楚早已南下边区去了。如今驻扎在徐州的只有刘镇华的六十四师其他部队。临近的宿迁、沭阳也只有敌人的旅级单位。我估计一周以内的短时间敌人还不至于对睢宁有所动作。”
简介了周边敌人的情况,孙叔平又谈了敌人这次的围剿行动,稍稍有了些欣慰:“报纸上与公开渠道的消息总是比实际战况慢上许多拍,大概三周前就有了这此对江北苏区行动的消息,然而直到现在敌人也不敢宣传什么大捷。我早就怀疑前线取得了不小的胜利,直到前不久通过南边儿的秘电才终于确认了情况。”
“战果怎么样?”虽然对此早有预料,张文却也没有表现出平时在战士们面前的成熟与深沉,在内心里,他其实迫切的希望国内的战事能早一天结束。
“中央军半嫡系第55阮肇昌师、第69赵冠英师、第76张钫师共计3个整师6个整旅被我军全歼,师旅长不是被俘就是被击毙。蒋嫡系第2师、第7师在商湟也遭到歼灭性打击,遗憾的是让汤恩伯这个蒋心腹只身逃跑了。张印湘师、郭汝栋师、梁冠英、葛龙云等我们第一次反围剿师的老对手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歼灭性打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仅歼敌正规军就多达40个团6万人,加上武装化的民团毙伤俘足有七八万之多。”
这种战果和张文推想中的类似。第一次反围剿的时候,江北苏区换装训练并没有全部完成,仅仅是红一军的3个师和独立旅的小试牛刀而已。如今江北苏区的主力红军至少有红一军、红二十五军两个主力军6个师1个独立旅四万多人的兵力。换装带来的战斗力提高,至少使得红军以同等兵力就有了歼灭****最精锐部队的实力,而对于一般****部队,团为单位就可以展开对对方旅级单位的歼灭。这样,整个根据地的主力红军在一轮攻击行动中就有了歼敌六到八万人的能力。而不是像历史上的红四方面军第三次反围剿那样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进行了四次战役才达到这种战果。只不过面对这次敌人战略重点般的军事围剿,仅仅取得历史上红四方面军第三次反围剿那样的战果只能在短时间内将敌人震慑住,使他们像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时那样在最初的教训之后更加谨慎和保守的坚持堡垒主义的教条。而尽管根据地主力的四万红军因为装备物质的改善已经完全不亚于历史上中央苏区十几万红军的作战能量,甚至要略强于之,打破敌人围剿的根本办法还是在于以少量部队依托民众基础远比江西更好的大别山坚持游击与运动战结合的办法牵制敌人。主力外出牵制敌人寻找新的落脚点。似乎根据情报,江北苏区的主力已经尽早的展开了向东北方向的外线的作战行动,红一连说不定有机会不必返回大别山,而和主力部队一起在山东开辟新的根据地。
忽然,孙叔平似乎想起了什么:“睢宁是我们在白区很早时间就开始展开活动的地方,两年前的运动中有不少人都被关押了。”
王指导员虽是阅历不浅也叹了口气:“你看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张文望了望城下远比正常情况下人少,似乎已经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的百姓补充道:“今晚除了这件事,派侦察排的战士随孙书记在城内的人员去安排安排吧。我想我们有必要在公共场合向市民们做一次宣传,召开一次发布会。”
虽然旧时传统些的地方人们睡的早起的早,但在侦察排和城内工人和学生组织的配合之下还是将红军已经占领睢宁的消息传遍了并不算大的睢宁城。
5月28日的早上,从睢宁女子学校并不算大的操场直到街道之上也算是出现了罕见的人山人海般的景观,全县城近万名男女老少在这早市的时间齐聚在一起,并不仅仅只有学生、工人、乞丐,睢宁的许多中上层的人物也同样赶了过来。连长张文不用看也知道,这必是下面做足了工作“劝说”不少人必须到场后的结果。
毫无纪律训练的平民百姓在公共场合之下很少会出现鸦雀无声般的景象,可看着四周警戒着的荷枪持弹、纪律严明笔直而纹丝不动、全身用很罕见网绳披挂的年轻士兵所带来的自然恐惧感,还是使许多人只感低声议论。
“这就是传说中的****?完全不像匪啊,土匪小娄娄哪儿有这般能做到木头人似的?”
“他们来了多少人?过去的****守军满大街都很常见,少说也有几千人的样子。怎么全县城也见不到他们几个兵?是不是都藏起来了?”
“有人传言今天早上开仓放粮有钱发我才来的,看今天这阵仗好象有些不祥啊?不行,我得回去了”有个乞丐似乎要打退堂鼓。
旁边有个学生摸样的年轻人低声劝道:“喂,千万别动,想不给这些人面子不怕学校院子墙头上那些当兵们的枪走了火儿?”
张文曾经是个内向而不善交往的人,但这仅限于面对面的私下人际关系交往。而面对公众群体的演讲他可毫不却场,不然也就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合格军官了。面对下面低低的议论声他也早已胸有成竹,如果不事先派人混入其中做好安排,就枉为兵家了。
“市民们—暂且这样不分阶级的称呼下。”全县惟二的两件扩音器的帮助下传出了洪亮的声音。
“先介绍下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我是江北苏区红一军独立率的一名连长,前天夜里,我带领全连二百余名战士先是扫平了岳集镇清理了睢宁四害之一的卓家,接着打掉了睢宁城里来援的一个保安团,然后强攻南门占领了城赶跑了剩下在这里防御的补充团,这一切都是在仅仅不到一天内发生的。”
“这位长官说的是真的?简直神兵啊。”人群之中掀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张文用威严而底气十足的声音冷笑着说道:“我们确实只有二百余人,也确实取得了那些胜利。如有不信,大家可以随意去城头看看我们的战士还有我们的缴获,这城可算不上有多大。我们有底气不搞军事禁区那一套。我们手里有了硬家伙的红军队伍就是这么强悍,所谓的****虽然人多,但我敢保证天南海北其中的任何一支在同样的装备条件下都是在我们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角色。所以我善意的奉劝躲在城里今天却又不得不到场的蒋士俊—蒋家、袁漱山—袁家、王玉树—王家夏墨林—夏家。你们这几位,不要有幻想,虽说是善财难舍,今天也是你们放血的日子,而且你们不要幻想等我们走了以后再向百姓报复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我告诉你们这些不义之辈,我这次完全可以你们全家被鲜血洗的一个人也不剩。我想做的也是如此,但这次我不这么做:我等着你们向百姓要帐,然后下次回来的时候算总帐。需知:这睢宁县城可不是徐州。‘****’也没本钱长期在这里驻重兵保护你们。我一个加强连就可以打下你们一个团防御的县城,你们跑去上青天也没用!”
还未得到实际好处的群众并没有因此激动起来,但接着,张文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轻机枪的枪口乃至真实的枪声和子弹做威胁,压着城内大户们被逼到场的人强行从家宅内运出一箱又一箱的硬通货耗费时间亲自在女子学校的讲台前当众点验。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不论怎样也会觉得我们和土匪无异,但我今天就是要让在场的群众看一看:我们抄家所得是怎样明算帐公分配的,杀富济贫有几分钱落入自己的口袋。不错,远途行军打仗要就地筹措军费,我们的战士不可能分文不取。但我们从中所得的数量,仅仅是满足外线战役所需,我们有自己的税收、政权来供养日常情况下,是穷人的正规军—而不是穷人的土匪。”
当真金白银分配到手的时候,在下面耽误了很长时间也无法离场有些乏了的底层群众乃至普通百姓终于爆发出久违了的热烈的欢呼声。
张文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感到少有的激动和畅快,因为教训这些有产阶层是他前世今生的理想和愿望。
可就在此时,一位面貌清秀资质不俗的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年轻女性从人群中勇敢的走了出来。看面相便知道:这是脸上毫无劳动人民沧桑磨砺之感的白富美。不仅是张文,其实这年代大部分底层穷人并不爱慕或羡慕这样的“白天鹅”,而是如同对胖子们一样因为自知无缘而对这样儿的女性充满着怨望与憎恶,若是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说不定道有几分同情。
“我是记者,也是有见识的人,有几句话想要问问这位连队长官---哦,也可以说问问你们红军。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着个岔?”年轻女子鼓起勇气大胆的以自信的态度问道。
“你上来吧,虽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人可能听不懂。我照样知无不言,不玩什么套话、官话、场面话那些虚的。”张文冷冷的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