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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着十一点半，窗外的月色皎洁。
李必亚站在阳台刷着手机的照片，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不放过任何的小细节，月光柔柔的包围，他把最后的目光停在了杨绿绮痴痴看着礼服的画面。
几天不见，她居然瘦了这么多。
一阵心疼蔓延，李必亚脑中浮起了上次见到她时，那唇边轻溢的微笑，不由得重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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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睡前都告诉自己明天一定会更好的，怎么样的霉运都倒过了，老天爷也总不会那么不公平吧，人家说‘关了一道门就会开启一扇窗’，她是不奢求看到窗子，不过逃生出口至少也要给她留一条。
可是尽管杨绿绮这样想，但她的正能量跟现实中的运气，却好像呈现了负相关成长。
自从素食店让她不用来了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间火锅店，撑了一上午倒是没事，原本以为终于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了她这妈妈的困境，不再找麻烦了，结果下午有个客人点了一大盘现切牛五花，看着那红艳艳还带着血水的薄片，杨绿绮再次受不了了，而且这次更夸张，她直接在客人面前干呕不止。
客人当然气的喊经理出来，而经理陪完不是后，接下来的流程很清楚，先骂了杨绿绮一顿，硬扣了一半的工资，丢了张票子就叫她走人。
或许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打击，杨绿绮倒是没有特别感到难过或者是屈辱，她确实是做错了事，只觉得心头又是一阵茫然，缓缓的晃在大街上，往着家的方向走去。
再一次的，她在那间橱窗里摆着香奈儿晚礼服的店门口停下，几个贵妇提着大包小包的从里面走出，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看到杨绿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这什么打扮，居然也敢站在这店前面。
“有钱了不起阿！”杨绿绮小小声的在嘴里叨念着，再贵的衣服穿在那些没水准的女人身上，看起来跟某宝上面一件19块9的成衣差不了多少。
然而，橱窗里的那件晚礼服好像有无可抗拒的魔力，抬头再次看去，那柔润的灯光照在布料上，闪动的光泽像是在对她招手一样，杨绿绮不知不觉的，居然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社会是现实的，卖精品的服务员更是养成了一副好眼色，他们一致判断了杨绿绮根本不可能是这里的客户，于是也没有人上前招呼，就让她自己随意看着，只怕她弄皱了衣服。
脸上露出一阵挣扎，杨绿绮招手唤来了一名店员，年纪很轻的女孩子，不过看起来却是十足的老成。
“这件洋装多少钱？”杨绿绮问，她其实不知道自己问价钱的目的是要把衣服买下，还是想听到天价让自己死心。
市侩的眼睛在她身上转过，店员更加肯定这不是什么潜藏的客户，全身上下没一处贵气的，觉得浪费了自己时间，回答的也不太客气。
“小姐，眼光不错嘛，这是香奈儿的最新限量款，三万八。”
什么？一件洋装要三万八？听到了价钱，杨绿绮的理智立刻回复，她欠身笑了笑，没有立即说话。
“喜欢吗？要不要试一下尺寸？还是直接包起来。”这话听起来热情，但眼里的鄙夷则更深了。
店员看她听到价钱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什么身分就逛什么店，走进香奈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分。
“不用了，我就是看看而已……”感受到了店员不友善的态度，杨绿绮赶紧摇摇手，怪自己怎么这么没事找事做，跑进来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还是我帮你打个折？很便宜的，很多贵妇都买了呢。”店员在‘很便宜’上加重语气，听的让杨绿绮更想要一头撞死。
别说三万八？三千八她都买不下手……
她急忙的想要离开。
这时门口的迎宾铃声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走来，一只手压在杨绿绮的肩膀上，她讶异的抬头，竟然是李必亚，他穿着一件黑白格纹衬衫，驼色休闲裤，眉宇之间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豪气。
“把这位小姐看上的衣服包起来。”他冷冷的说。
“你干什么……”杨绿绮焦急的扯着他的袖子，在他的耳边说：“疯啦，这件衣服要三万八！”
“没什么，买吧。”
摸摸杨绿绮的头发，他迳直的走向结帐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