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目光在那把透明色的伞上停留了几秒,慵懒地微笑,话语中却是不容置疑:“可能性为0%。”r
“你……”安以陌止住话语,一时无言。r
而离似乎没听到一般,淡淡地说:“不知也罢。对你的记性,我真是不敢恭维。”r
“对于你不记人的习惯,我更是甘拜下风。”安以陌撇撇嘴。r
“呵。”夜离戈仍是扬着耀眼的微笑,“谢谢夸奖。”r
“还是这么自恋。”言罢,安以陌往别墅二楼第一间望了一眼,没开灯,松了口气:“我先回了,再见。”r
“嗯。”离自动忽略安以陌的第一句话。r
安以陌打开雨伞,一步步沿着旋转着的楼梯,踩着一级级台阶下去。r
她不知道那如墨的少年咳了咳,眉头紧皱,似在忍耐什么,脸色再度苍白。r
下了楼梯,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转身.r
夜离戈一怔,换上无懈可击的微笑,仿若一切正常:“怎么了?”r
“你没带伞?”r
“嗯。”再平淡不过的回答,安以陌却皱皱眉:“你淋雨来的。”语气是肯定,然夜离戈耸肩:“我对‘淋雨’一说向来没兴趣。”r
她握紧了伞柄,轻叹,“离,你是不是太无聊了。”r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场面:r
在漆黑的夜,一个少年左手插兜,碎发轻扬,眼神中夹着疏离感,在寂静的街道上行走,漫无目的。r
在无雨时到来,在雨中倾听风的声音,多少时光被他所淡化?r
“不无聊。”夜离戈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毫无波澜,似乎从无雨至大雨不过只是一瞬,他也只是在这个园林中待了短短一分钟而已。r
“……”安以陌不解,所以她沉默。r
许久,她重新踏上了台阶,一级级往上走,“离,吹冷风很好玩吗。”r
“呃,不好玩。”r
“唉,到大厅去吧。我的待客之道没差到极点。”当安以陌的伞挡住他的视线时,他听见安以陌如是道。r
语气中满是无语。r
“你叹气,还真让人不习惯。”夜离戈很自然地从安以陌手中拿过雨伞,微微一笑,“不是应该扔飞镖以示无语吗。”r
闻言,安以陌习惯似的,左手一翻转,手中俨然出现了某种名为“飞镖”的东西:“早有准备。一时忘了而已。”r
“……”离当做没看见,他是知晓的——依安以陌的习惯,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飞镖?r
……r
万籁无声,只有沉默的黑暗将他们团团围着。r
未进大厅,有声音打破了沉寂:“以陌。”r
安以陌表情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没有再迈步子。r
离皱眉,“怎么了?”r
安以陌没有回答,但大厅门口出现的身影给了他答案,他勾起嘴角,风轻云淡地笑:“您好,安伯父。”r
安迟(以陌父亲)疑惑地看了离一眼,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r
“爸,你不是在公司吗?”此刻,安以陌恢复了神色。r
“你记错了,我今晚一直在家。”安迟否认,而安以陌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眼花看错了。r
再度抬眸,二楼第一间还是暗的。r
注意到她的视线,安迟冷然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事情在公司处理完了。”r
一时明了,安以陌嘴角抽搐——看来今后已经不能以书房的灯的开闭来判断安迟是否在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