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三正愁没人相信自己的话,突然听见有人想听他讲这桩事,不禁喜出望外。
回头一瞧,只见说话之人是个极俊俏的小哥,身上衣着华贵,显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公子。
如此贵气的一个小公子,说话竟然挺客气的,不但不摆架子,还尊称他为傅三哥。这一声傅三哥把傅老三直叫得心花怒放,一个魁梧的身子竟也飘飘然起来。
他也朝风若汐举了举手中的酒碗,一口喝干。
极豪迈地说:“小兄弟想听,我就给你讲了。小兄弟请坐。”
朝旁边一让,空一出个座位来。
风若汐不客气地坐到座位上,跟傅老三等人推杯换盏,不大工夫,就几杯酒下肚,故事也听得差不多了。
傅老三讲述丹霞仙子跟神木居七煞相斗的情形,口若悬河,眉飞色舞,把整个酒楼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风若汐兴味盎然听着。
傅老三所讲的,跟她先前的茶楼看的大同小异。
神木居七煞在悦离城郊的某处地方围住了丹霞仙子,双方激斗了一场,最后丹霞仙子找了个机会逃走了。
不过,傅老三加了不少夸大之词,把丹霞仙子吹得神乎其神,当真如天女下凡。
“傅三哥,最后那红衣女往哪逃了?”风若汐耐心地等到傅老三讲完了故事,这才出言询问。
傅老三因为风若汐相信他的话,又因为她让他讲故事,使得他成了全酒楼的风云人物,对她又是喜爱又是感激。
他只道风若汐真是个男子,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在她的削肩上一拍,说道:“她往城北去了,具体不知道去哪。”
墨非墨一直坐在远处安静地听着,只在风若汐喝酒的时候,目光朝她扫上一扫,眼中微露不悦之意。
这时,他的两道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了傅老三放在风若汐肩头的手上。
傅老三正讲得兴起,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境地。
他右手端着一碗酒,一仰脖,一碗酒下了肚。
他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正待再讲,突然,放在风若汐肩上的左手手背一痛,一股细小的热流沿着他的手臂迅速冲到他的腹中。
热流一入腹中,傅老三只觉得胃内难受至极,有如江海翻腾,一张口,刚吃下去的酒水食物从喉间喷涌而出,淋淋漓漓洒了满桌子都是。
围坐在酒桌周围的人齐齐叫了一声,跳起了身,从酒桌旁撤开。
风若汐离傅老三最近,幸好她反应迅速,在傅老三刚一张口的时候就马上跳了起来。
傅老三把胃内的东西几乎呕了个干净,听见周围避让的尖叫声以及桌椅的碰撞声,羞愧无地。
酒楼内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他成了众人注意的焦点,这是多风光的事啊。
偏偏在这风光的时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了这场笑话。
丢人,真是丢死人了。
刚才,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傅老三敢肯定,他一定是着了人的暗算,那股热流不会平白无故从他的手背生发出来,一定是有人通过他的手背,注入到他体内的,目的就是让他出丑。
傅老三这个念头飞快地在脑中闪过,他想抬起头,看看刚才到底是谁在他的左手边。
谁知头还没抬起来,便觉困倦无比,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下来,伏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酒桌上都是他吐出来的东西,他伏在上面,浑然未觉。
呼噜声响起,在酒楼内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掩鼻:“傅老三喝醉了。这个样子,谁来把他弄回去?”
风若汐掩着口鼻站在不远处,朝旁边的墨非墨瞧了一眼。
刚才,傅老三刚要呕吐的时候,风若汐及时跳了起来。但因为她离得最近,要想避开这场灾难似乎不大可能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然要中招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朝后提了过去,险险地避开了。
风若汐站定身子,转过头,惊奇地发现,抓住她帮她避开这场灾祸的人竟然是墨非墨。
墨非墨就站在她身旁,银发紫衣,淡定自若。
他松开了抓住风若汐衣领的手,拍了拍手掌,象是在拍尘土似的。
风若汐撇了撇嘴,她的衣领好脏么?需要他这样拍手?
好歹念在墨非墨帮了她忙的份上,没有冲他发作,勉强说了声谢谢。
这时,见傅老三醉倒在酒桌上,再不能向他打听更多的消息,风若汐不禁扫兴,转身打算回到原来的桌子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从昨晚半夜到现在,她一直在路上奔波,只早上吃了点辰炎的烤雁肉,肚子早空了。
墨非墨紧跟在她身后,连看也没看倒在酒桌上的傅老三一眼。
暗算傅老三的人,当然就是他。
墨非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整傅老三,似乎就在看见他把手放在风若汐的肩上时,这个念头就产生了。
风若汐回到原来的桌前,坐下来,抓起筷子,才想夹点菜吃,突然手中的筷子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干什么?”风若汐大叫着回过头,在看见身旁拿着她筷子的墨非墨时,不禁傻了眼。
他堂堂一个王,又不是没筷子吃饭,抢她的干什么?
墨非墨将风若汐的筷子丢到桌上,抓了她的手说:“走,我们出发。”
“出发?去哪?”风若汐奇怪地问。
墨非墨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往酒楼外走。
“赶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很象他的风格。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啊,你让我吃了再走吧。”风若汐大叫,想挣脱墨非墨的手回去拿东西吃。
可是墨非墨抓得很紧,她根本挣不开他的手。不但挣不开,反而被他拉着,身不由己跟着他走到了酒楼外面。
风若汐瞧着身后离得越来越远的美食,气得朝墨非墨脚上重重踩了一脚。
“我还没吃饭,没吃饭怎么有力气赶路?你不能这么不讲人情。”
墨非墨在她粉靴快要踩上他的脚背时,及时避了开来。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酒楼门外。
风若汐不禁暗暗叫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