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汐叫苦不迭,看样子,墨非墨竟是铁定了心不让她吃午饭,要让她饿着肚子赶路。
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他。
她不就是去跟人打听丹霞仙子的下落吗?这有错吗?
怕她抛头露面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暴露身份?可她都已经改装了呀。
风若汐百思不得其解。
朝墨非墨淡定自若,看不出表情的冰块脸忿忿地瞧了一眼,忍着自己想揍他一拳的冲动。
墨非墨只当没看见她的一张臭脸,招招手让辰炎过来,跟他低语了几句。
辰炎点点头,牵了他们的三匹坐骑走开,不一会儿赶来了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他们原来骑的三匹马则不知所踪。
马车看上去十分豪华,紫檀的车厢,雕工精美,镶金嵌玉。
窗帘和门帘均是月白的半透明的绞绡,用银线绣了图案,做工十分考究。从车内可以看见外面,而从外面却看不清车内的情形。
这辆马车,怎么看怎么不象是能在大街上随便买来的。
风若汐想,大概墨非墨在悦离城中也有据点,就如同天水城内的浪琴别苑一样。
那三匹马大概是寄养到悦离城内的某个大宅院里了。
马车赶到面前,墨非墨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上车。”自己就带头上了马车。
风若汐气呼呼的不肯上去,冲着车厢内端坐的墨非墨说:“你们自己走吧。我要去找丹霞仙子,我不用你们帮忙。”
她讨厌死了这个自大的家伙,才不想再受他的奴役。
大不了她不找丹霞仙子,不夺回玉坠,直接去找凌笑寒好了。
她找凌笑寒,为的是打听玉坠的来历,并非要同他成亲,找不找得回玉坠,并不是太重要。
墨非墨淡淡地说:“我们顺路。”
辰炎正打着车厢的门帘,连忙向风若汐详细解释墨非墨的话。
“风,呃,公子,爷的意思是说,丹霞仙子去了城北的方向,我们也去城北,顺路。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走,又快又省事。爷认识的人多,一路上可以帮你打听消息。”
风若汐的心思马上就动摇了。
相较之下,能找回玉坠自然是更好。
她知道辰炎所说的,墨非墨认识的人多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在浣月族境内设置了不少联络点呗。
原来,他的势力范围不仅在紫麟族,还扩展到浣月族了啊。
她对这个世界不甚了了,又没啥江湖经验,还是有这个靠山更稳便些。
至于被他欺压奴役嘛,忍一忍就过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风若汐这样开导着自己,不再犹豫,大步跨上了马车,不客气地坐到墨非墨旁边,跟他并排而坐。
车内布置得也十分奢华,各种用品应有尽有,但座位只有两个,风若汐就算不想跟墨非墨坐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事。
她刚一坐定,辰炎便放下了门帘,打了马,赶着马车前行。
风若汐透过窗帘,看见傅老三被人背着,从酒楼内出来。看样子,他还在呼呼大睡。
风若汐不禁犯了疑。
那傅老三刚才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神台清明,吐字清晰,思维也敏捷,怎么都不象是喝醉了酒的样子,怎么说醉倒就醉倒?
对了,那时墨非墨就在旁边。
以他的身份之尊,以他的性情,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跑过来?
风若汐不禁用疑惑探究的目光朝身旁的墨非墨望去。
墨非墨并未看她,他端坐在车上,透过半透明的门帘望着前方。
用他一贯的冷淡的口吻说:“他喝多了,管不住手,没废掉他的手,只让他睡一觉算便宜了他。”
风若汐两眼迷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墨非墨说傅老三管不住手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只顾着听傅老三讲故事,脑中盘算着丹霞仙子的去向,压根没有注意到傅老三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墨非墨闲闲地瞟了她一眼,说:“以后,少跟那些臭男人一道喝酒。”
风若汐回他一个大白眼。
她还没算他刚才不让她吃午饭的帐呢,他又来管她,果然这人是奴役人奴役惯了的。
可怜的辰炎,不知道怎么能忍受他这个不近人情的主子。
想到午饭,风若汐又感到了腹中的空虚。
她不禁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愁眉苦脸问:“那边有个包子铺,我们能不能买几个包子?我可以在车上吃,不影响赶路。”
墨非墨皱了皱眉,给她来了个不理不睬。
风若汐暗恼,忍着气说:“你是不是嫌我在车上吃味道太大?我可以在外面吃啊。辰炎的座位宽,我可以跟他挤着坐。”
车外的辰炎听见她的话,顿时觉得脊背上起了一层寒栗。
未来的王妃跟他一道坐在前面赶马车?他怕他家殿下会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这回墨非墨干脆闭上了眼睛养神,照样给风若汐来个不闻不问,只当没听见她的话。
风若汐连碰两回钉子,不禁气结。一气之下也不再理会墨非墨,独个儿靠在车厢,对着窗外生闷气。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才会遇到这么个难伺候的主。
风若汐默坐了一会,见车窗外的风景变了,他们已经出了城,来到了城外。
悦离城不大,城外的风景倒好,青山绿水,令人赏心悦目。
风若汐看了会风景,心情稍微好了些。
突然想到,墨非墨这人爱静,她不吵不闹静坐看风景岂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不行,他爱静,她就非要吵他,非烦死他不可。
就比如,在青夆岭那会儿,他不就被她烦得够呛吗?
想起墨非墨不耐烦的小表情,风若汐就觉得好笑,差点为自己找到墨非墨的罩门而鼓掌喝彩。
她主意打定,侧转身向着墨非墨。
只见墨非墨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望着另一侧的窗外,若有所思。
她骨碌转了转眼珠,拉了拉墨非墨的袖子,说:“殿下,你到浣月族来,是不是为了你那个银发美男?”
她想,要对付墨非墨,必须得拉扯一点跟他自身有关的事情。
否则,达不到烦扰他的目的。
果然,墨非墨耸然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