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里,严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只有左微守在病床前。
看到她睁开眼睛,左微长出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严洛看着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他醒了么?”
左微轻声道:“醒过一次,还在睡。”
严洛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身体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左微连忙道:“躺着吧,你身体还弱。”
严洛也绝口不提,模糊中听到的事情,只问:“我睡了多久?”
“一个星期。”
“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用陪我的。”
左微微笑,“你就不能让我偷几天懒?事情大哥去做就够了。”
严洛轻提唇角。
左微别有深意地道:“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肯定会更好的。所以,总监千万别胡思乱想。”
严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道理,大总经理不是说过了?我明白。”
左微也立刻换上,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道:“那我去让人给你做吃的。”
饭菜是罗安晴端来的。
严洛看到她眼睛红肿着,就知道这一个星期,她没少哭。
严洛低声道:“三少爷不是过了危险期了?要是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心疼的。”
罗安晴泪汪汪地瞅她,“你这个样子就够他疼了,哪还顾得了我?”
严洛笑着,“可是我很快就好了啊!而且睡了这么久,精神好着呢。”
罗安晴破涕为笑,睨了她一眼,“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笑!”
严洛但笑不语。
罗安晴喂她吃东西,道:“大伯伯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坏蛋的!”
严洛垂眸只笑。
她只知道这位“大伯伯”,亲手把儿子,送到了死神手里。
罗安晴继续道:“大伯母以前都不出门的,这次也过来了!而且每天都来看三哥!可见大伯伯对这事有多重视!”
“你见了夫人?”严洛想知道那位神秘的夫人,是不是也知道。
罗安晴摇头,“我从来没见过她。她每次现身,我们都会跟上次一样被请走。”
严洛皱了皱眉。
这位夫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以致于连上流社会,公认的准儿媳妇都没见过!
严洛在病房又躺了一个星期,才得医生批准出院。
而医生的“可以出院”刚说完,莱文就进来了。
“严小姐,董事长请你过去。”
莱文亲自开车,带着严洛到了郊外。
一栋木楼孤零零地立在山边。
木楼没有窗户,每一道门都缠着铁链。
严洛被带进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个木架,没有任何东西。
木架上用铁链缠着一个人。
长发散乱,脸色雪白。
是雪莉。
一看到严洛,雪莉就一脸愤恨,“你竟然还没死!”
严洛冷冷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雪莉高傲地昂起头,凌乱的头发衬得雪色的脸,有些可怖,“我怀孕了,是少爷的!”
严洛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个黑衣保镖请示莱文,“大人。”
莱文点头。
“是。”
保镖走到雪莉面前,把她的嘴捏开!
雪莉这才惊慌地扭头,声音含糊不清,“你干什么?!”
保镖拿出一只药瓶,将药丸全部倒进她嘴里!
雪莉满脸惊恐,不肯往下咽!
有人递过去一碗水。
保镖依然捏着雪莉的下巴,灌进去!
雪莉手足被绑,颌骨被捏着,完全动弹不得!
“不!我的孩子!啊!”
保镖退后,雪莉凄厉地大叫,如鬼一样!
严洛和莱文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雪莉的裤子被剪开,下身完全展现在空气里!
很快,血顺着白玉一样的腿流下,在地板上积出一滩血水!
雪莉脸色惨白如鬼,疯狂地大叫!
莱文对着耳麦报告,“董事长,解决了。”
随后又应了一声,“是。”
雪莉还有意识,恐惧地瞪着他,“你们要做什么?”
莱文掏出枪,打开保险,递给严洛,“杀了她。”
严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看向他。
莱文面无表情。
严洛抬手接过枪。
雪莉的惧意转到了严洛身上,死命摇着头,“不要……不要……我们都是少爷的女人……”
严洛一步步上前。
“严洛,你想清楚!今天的我,就是以后的你!你杀了我,以后也会有人杀你!”
严洛举起枪。
手有些颤抖。
是因为身体刚好,加手心有伤。
雪莉下身都是些,血腥味很浓。
严洛记起那天,华可流在她身上的血……
左凌流在华尔身上的血……
还有那个孩子的血……
食指在扳机上收紧。
枪很沉。
雪莉的眼睛瞪得极大。
“砰!”
……
莱文把严洛送回庄园。
严洛整个人都很呆滞。
罗安晴冲过来,上下察看她,“严洛,怎么了?大伯伯……对你做什么了?”
严洛呆呆的,“雪莉死了。”
罗安晴一怔,“你看见了?”
严洛点头。
罗安晴扶她坐下,道:“那个女人那么坏,死是罪有应得!所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值得你为她难过,知道么?”
严洛勾了勾唇角,“好。”
卢拉尔还是很体贴,“严小姐,您脸色不好,去歇一会儿吧?”
严洛不看她,只对罗安晴道:“你们随意,我想睡会儿。”
罗安晴一脸担忧,看向左微。
左微深深地看着严洛,“好。”
严洛没去主卧,而是刚来是的客房。
董事长已经再一次提醒了她,她的位置该在哪儿。
她明白。
躺在床上,地中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传进来。
可是严洛再也没有,当初的心情去倾听。
脑子里全是会场枪战时的嘈杂。
鼻息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恶心感涌上来。
严洛冲到卫生间,吐出的却是一口血!
左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她。
严洛跪在地上,问他,“我是不是很没用?”
左微走进去,单膝跪在她身边,低声道:“我不能跟你说杀人是对的。但如果放到她血洗会场,和要杀你那天,在法律上也属于正当防卫。而放到今天,如果你们换个位置,她的手段只会更残忍,而且感到的只会是快意。”
严洛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在游轮上的黑袍人,就是她?”
左微没有隐瞒,“左凌来法国的真正目的,就是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