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国的人。”r
“大周？”r
张玄说出凶手是周人的时候,林然看莫那脸色一变,露出惊愕的表情来。她也在想周国的人怎得会牵扯入这件事中？或许这说法有他的道理,否则的话,为什么那人不顺便杀了莫那呢？r
“这是射杀爹的袖箭,是周国的铁铸成的。”r
张玄把沾着血迹的袖箭放在了桌上。桌边的三人都没有拿起来,似乎大家对张玄这一发现都心存疑虑。r
如果说慕容子冲的人或是苻家的人杀张铁匠还有缘由,那么周人杀他有什么用呢？林然咬咬唇,思索起来,目光恰与对面的莫那撞上。他似乎比自己都要忧虑这件事,说来也是,如果是周人杀的张铁匠,那必然也是知道了张铁匠就是陆远青的身份,同时也明白杀张铁匠也就是要杀张玄。张玄是苻文玉的儿子,未来最有可能成为秦国太子的人。难道说,周国的人在为晋王宇文聿报仇？r
报仇的话,为何要兜这么个圈子？r
“周国的兵器一向名声在外,一支袖箭证明不了什么。”莫那开口道。r
“袖箭是禁制类兵器,各国中,只有保护国君的人才能配有袖箭。你身为校周国尉,难道不知道吗？”r
“殿下,此事若是牵涉周国,我们就更需要返回洛阳,与陛下相商。因为这凶手恐怕不止是针对张师傅,而是针对我们大秦的。”r
“我只知道是这支袖箭杀了爹。如果陛下能为我作主查出真凶的话,我便与你下山去洛阳。”r
张玄与自己的父亲相依为命,张铁匠被杀害对他的打击颇大。其实,袖箭在现代作战中普遍使用,没想到在古代还是禁制类武器。林然看到张玄诘问莫那时,莫那竟没有反驳之词。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掩饰什么。r
林然正在想,莫那说道：“周秦虽有交战,晋王下落不明,但不代表周会做这样的事。首先,这袖箭是杀张铁匠的,张铁匠在此洵山之间,不说与世隔绝,也算是偏荒之地。杀他的人是有备而来,倘若大周因为晋王失踪,兵败咸阴山,那么这消息来回长安也要数日。陛下若是派亲信来刺杀,那也该是刺杀你们秦国君王或是得了封号的皇子。跑来刺杀一个铁匠,或是说,带走庶长子的铁匠是何意思？我认为这此事必有蹊跷,究竟是不是有人假借我们大周挑唆是非,还不得而知。”r
“殿下,臣也同意莫那的说法。殿下与陆大人身份一事甚为隐秘,臣认为周君先于大秦知晓几乎没有可能。周围搜查周国晋王的人也都是苻鸿的人,苻鸿又知晓殿下与陆大人身份,所以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r
“不共戴天之仇,我张玄若是不报,就妄生为人。”r
张玄一拳砸在了桌上,“嘭”的一声,桌面竟被砸出个洞来。慕容子冲与莫那彼此互视,林然想张玄的杀父之仇恐怕要引来不小的风波。自己应该也跟着去趟洛阳,说不准,在洛阳会有新的发现。r
洵山的夜,一如以往的静,也一如以往的暗。r
在通往官道的南边,一声惨叫泠泠在黑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