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玻璃上,原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拉着那个曾经与他在神父面前宣誓的女人从豪宅中走了出来。r
原来是这样。r
她的心好痛,好痛。原来,故事的结局是这样,原来,她爱的“原”是别人的缘。r
间谍的生涯注定一生孤寂,没有爱,没有情,从开始的瞬间就知道了它的结局。林然感觉胸口在反复的抽搐,好像有股力量在拼命地掏空它。r
“筹码,还是胁迫都不重要,我想你应该试试它。”不知何时,王先生已双手捧出一只袖珍的铁盒。主君伸手向林然示意接下。r
“不。”r
拒绝的声音很低。r
“Rita,这是解除你心痛的唯一办法。既然原对你撒了谎,你又何必再执着下去？”司徒末劝道。r
主君转过身,重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白色玻璃定格在原幸福的笑容上,就像一根针,钻进她的心,一滴一滴地放着血。r
原。r
一个谎言。r
“你要我完成的是什么样的生死任务？”r
“我希望和真正的间谍Rita对话。”r
林然抖颤了双唇,从王先生手里接过了那只盒子。里面放置着两支电子针,一支是打入自己的身体凝聚那些不该有的记忆分子,另一支是吸取所有聚集记忆分子的血。两支针后,她就会忘记原,忘记那个对自己撒谎的男人。r
所有的幸福画面,会一张一张地从自己的记忆中翻过去。r
原。r
再见了。r
林然自己打入了第一针,脑海中的片段就像胶片电影一样很快地闪现,耳畔响起他们第一次交手时的声音：r
“你是谁？”r
“原。”r
“原？猩猩那种？”r
“是啊,你真聪明。”r
挂着映刻白色玻璃上男人面容的泪从眼角溢落,她的全身骤然变冷,只有手上存了点聚集了记忆的温度。一个男人抱住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一丝熟悉,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他的面容,却感觉这丝熟悉淡淡地凉却,男人的脸庞被雾气遮掩。r
第二针,吸取带着记忆分子的血。r
“等等。”r
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抱着她身体的男人突然发出了颤抖的声音。r
“留百分之一。”r
“不吸取百分之百,她会留存对你的记忆。”r
“我决定了。我要在她心里占据百分之一的位置。”r
百分之一的位置,这样,就算她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那留存在她身体里的百分之一记忆会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唤起说不出的感觉。r
半个小时之后,林然醒了。她的脖子里添了颗很红的痣,只是痣残缺了一角。只有靠近的时候才能看清楚。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胸口的痣,手指放在痣上轻轻地抚摸,这是她身上最红的痣,也就是她最深刻的一段记忆。她想不起来这颗红痣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就像司徒末指着白色玻璃上原的照片问她是否还记得那男人,她摇摇头说：“不记得。”r
“Rita。”r
现在,她终于回归到没有记忆纠结的间谍。司徒末在旁说道：“怎么样？不会忘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