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未停稳,我便推开车门,提着包便往里边冲。跑了几步,才想起小琴还在车里,急忙转回头对小琴叫着:“小琴,我有急事,来不及跟你说了,你先回家,车费先帮我给了。”
扯着嗓子叫完话,我又继续跌跌撞撞的跑,一边跑,泪水一边控制不住的想往下掉。
我真的希望王军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是骗我的的。他竟然告诉我,他妈妈快过世了。想起王军妈妈慈祥的面容,鼻子便又是一酸,王军从小父亲就过世了,从跟王军认识,还未成为他女朋友,王妈妈便就待我十分的好。等到跟王军确立了关系,更是将我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待,在妈妈管教我十分严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王妈妈比自己亲妈妈还亲,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她。
虽然跟王军分手已多时,但是王妈妈在我心中,仍然是我亲人一般,刚才王军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的第一感觉便是,我的亲人要过世了。虽然我也很迷惑,我与王军分手前,王妈妈的身体虽然不算很好,但也没什么大毛病,怎么会说要走就要走的。
狂奔到急救室门口,是王军的家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哭泣的王军。
我吞了吞口水,双腿发软,摇摇晃晃的走到王军旁边,蹲下身子。王军抬起头,我从未见过王军这样绝望的眼神,悲痛的表情,我想开口安慰他。可是,一个“我”字才说出口,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王军一把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含糊不清的哭泣着:“七七,我妈真的要走了,我妈真的要走了。”
听得王军这样一哭,我的心里一紧,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我,看着紧紧关闭着的急救室的大门,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如此的可怕。看着王军面是泪水的面容,我竟然口不能语,只能不停的哭泣。
对面椅子上坐着的是,王军几近晕厥的舅舅,老泪纵横。我的心被这一家的悲痛,深深的震撼了。
等到我与王军,都已经哭得没有泪水,也没有力气再哭泣。我哽咽着问王军:“你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
王军含着泪木然的低着头:“尿毒症,换了肾,结果还不到五个月,就突发肺部感染,连续十几天高烧近40度,已在重症监护室进行监护20多天了,刚才医生说,机会不大了。”说完,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我伸出手,替王军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发现有这个病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王军苍凉的闭上眼睛:“一年多了,发现已经一年多了,我们一家都检查过了,肾跟我妈不能相配,后来到今年才给我妈换了肾,可是,还没几个月,就………”
我闭闭眼睛,一年多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可怜那时候我与王军还没分手。
突然,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换肾与手术后的治疗费用,可是一笔大数目,王军的妈妈可是个下岗工人,王军又才毕业,亲戚也都没什么钱,那么这笔钱,一定是尹玲玲出的吧。
我悲哀的看着王军,是不是在变心的背后,还藏着他的太多的痛苦与无奈。
王军抬起头,悲痛的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七七,我要与你分手,确实是无奈,我实在太需要钱给妈妈治病了。”
我转开头,哭出声,为何,为何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王军,你为何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为何,我胭七七家没有那么多钱,能拿出来给王妈妈看病。我泪流满面。
王军将我的头拌过来,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我,抱得那么用力,我的脑子里浮上陆欢的面容,我伸手想要推开王军。
王军却将我搂得更紧,我已经感觉到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头,我心一阵柔软,如果能够让他好过一点,那么,抱住我,又何妨呢。
大滴大滴的泪水还在往下滴落,王军的呼吸在我耳边,哭泣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七七,为了妈妈,我实在迫不得已,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我有多难受,我心有多痛。我再也不愿意忍受下去了,尹玲玲的钱,我会还他,做牛做马也会还他,七七,你回到我身边吧。如果没有了妈妈,再没有了你,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为何会演变成这样,我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陆欢,王军却要现在告诉我原因。老天爷,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愚弄我啊。
王军还抱着我哭泣着:“七七,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的,为了妈妈,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为了妈妈,我是迫不得已才舍弃了你,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跟尹玲玲好,要她的钱的。”
我心一阵绞痛,拒绝的话,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来。
看着王军悲痛欲绝的样子,我除了辛酸与悲伤,竟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叹口气,今天这个样子,有些话的确也不应该现在就拿出来告诉王军,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王妈妈一走,王军最亲的人就没了,面对这种伤痛,我实在没有勇气再把伤人的话说出口来。
就这样任由王军抱着我哭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显然是跑来的,喘气声伴着一个焦急的女声传入我的耳里:“爸爸,表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