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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狭相逢 恩仇难辨 反杀 玄衣手


公孙娥也不愿与那二人硬拼,趁着人未追下来急忙跟过去,陈青背着人行动,而且山上路也不好走,她几步就跟上了,陈青边跑边问:“他们跟上来了吗?”

公孙娥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追来,“还没有!”

陈青松了口气,不过脚步不停,继续向山那边奔去,面对那两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家伙,他必须尽力逃得远些。

翻过山,林中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条小路,两人上了路,顺着路直接到了山腰,虽然杨依依并不太重,但那条路是斜坡,他背着杨依依从下往上走,累得简直是要断了气。

看了看山腰上无人,陈青再也坚持不住,放下杨依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一个白影从山腰的另一边闪出,与此同时带来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喘息陡然平静,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缓缓转过头。

公孙娥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白衣女子,内力迅速在提起,这女子来得奇怪,武功显然不弱,现在的情形只有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白衣女子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两人,手中长剑下斜,寒光闪动,给人一种失去灵魂而可怕的感觉。

当陈青的目光落到白衣女子的面孔时,双目立刻睁圆,满脸欢喜,心头兴奋激动得砰砰直跳,只差要高兴得晕过去,这张脸他是多么的熟悉,从小到大,几乎每日都能见到,而这个人的性格他又是多么了解,从小到大他一直视她为妹妹,虽非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白衣女子正是他要寻找的师妹,上官雪儿。

腾的从地上弹起,陈青忍不住叫道:“师妹,师妹,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你去了哪里,可知师兄有多么担心你吗?师妹,师妹!”他激动得热泪盈眶,边说边向上官雪儿快步奔去。

公孙娥面色立变,鬼影般闪到陈青面前挡住他,诧异道:“你说什么!她是你师妹?她不是索命客吗,怎么又变成了你师妹呢,你确定没认错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青立刻想到此刻面对的环境,再一看上官雪儿的装束,眼神,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原来上官雪儿的眼神是单纯可爱,现在却是冷意直射,杀气逼人,准确地说就是她的人还是上官雪儿,心却已经不是原来那颗痴呆的心了,这种情况他听师父说起过,武林中有很多邪门武功能让人变成这般,可师妹究竟是被什么武功变成这样的呢?又或许是某种药物所控制?是血魂客下的毒手?

止步脚步,心头渐渐平静下来,对公孙娥道:“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她是我师妹这绝不会错,还是让我先试探试探吧。”

公孙娥有些糊涂了,虽然她现在对陈青还不太了解,但从这两日陈青所表现的行动来看他绝不是坏人,更没必要欺骗她,这样的人怎么会乱认师兄妹,换而言之,问题的确是出在他师妹身上。

看了看冷冰冰的上官雪儿,公孙娥微微点头,顿了顿道:“好,不过你要小心,她的武功恐怕与我不相上下,半招你也许都接不住。”

陈青心头一跳,疑云丛生,上官雪儿原来在青城派是不会武功的,那何以如今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还有,如果她真的是索命客,那杨萍园的那些人也就是她杀的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再速成的武功进度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呀。

他隐隐感到后怕,万一索命客真的是她,那他该怎么办。

公孙娥缓缓退到陈青的后方,紧紧地盯着上官雪儿,内力已灌注全身,随时都可施展杀招。

深深地凝视着上官雪儿,陈青心头矛盾重重,矛盾于她到底是不是索命客,这只因索命客杀了人,乃武林公敌,如果她真是索命客,那他该如何自处,公她是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他自诩武林正道,怎能放得过她,私她是他的师妹,恩深似海的师父的女儿,而师父更是已经遇害,他怎能伤害她半分。

思索半晌,陈青还是决定先弄清她的身份再说,强自平息乱糟糟的心,他柔声道:“师妹,师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四师哥呀,你还记得我吗?”边说边试探地向白衣女子行近。

女子不动声色,目光冷冰冰的,待陈青行到丈外突然出手,飞奔而去,长剑直刺陈青胸口,剑气凌人。

陈青吓了一跳,立刻运起内力,纵身暴退,速度丝毫不慢,公孙娥也同时出手,闪电般掠到陈青身旁,摩天掌轰然打出,这两掌她用了八成力道,按照她的武功而论,足以撼天动地,只见强劲的掌风卷起尘土,将白衣女子罩在当中,宛如天神发怒,好不惊人。

白衣女子弹起三丈,避过掌风,同时横剑一划,两道剑气荡然发出,一道射向公孙娥,另一道射向陈青,公孙娥闪身避开,只见轰然中,地面被剑气扫了个大坑,尘土飞扬,陈青又是吃惊又是悲痛,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师妹,如今居然变成了陌路人,出手招招要他的命,当真天意弄人,上苍不长眼呐。

就地一滚,避过剑气,轰然声中,地上又是一个大坑,扭头回看,陈青心情极度惊异复杂,为什么几天不见师妹竟有如此的武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冷一笑,公孙娥再度飞身扑上,运起护身真气,摩天掌凌厉使出,配合天山派的独门无影轻功,但见白衣身影似真似幻,穿梭在上官雪儿四面,快得不可思议。上官雪儿剑法虽是精湛怪异,但她本是心智痴呆,如今纵然被人所操控,到底不如常人身心相通,反应敏锐,一时间公孙娥稳占上风,但由于对方是陈青的师妹,她只是先立于不败之地,并未施展杀手。

陈青在一旁观看着,对上官雪儿如今的高深武功震惊非常,又是担忧又是痛心,更对血魂客恨之入骨,恨他将师妹引入邪道,心头如十五桶打水,七上八下,矛盾杂乱至极。

杨依依悠悠苏醒,起身,看到正在与公孙娥大战的白衣女子,想到惨死的父亲,为她医治双眼的张神医,不由悲痛欲绝,恨意填膺,怨不能立刻上前手刃亲仇。

“公孙姐姐,她,她就是索命客,杀害我爹的凶手,请姐姐杀了她为我爹报仇!”杨依依奔到陈青的旁边,对激战中的公孙娥喊道,神情非常激动。

话声未落,陈青面容顿然变色,心头直往下沉,果然,师妹果然是杀害杨柳松的凶手,是杨依依的杀父仇人,是正道的对头,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看着场中激烈的打斗,他紧张得全身僵硬,心都快跳出嗓门。

“杨姑娘,你确定她当真是杀害你爹的凶手吗?”转过头,陈青悲愤无奈地问杨依依,仿佛还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期待杨依依可能是认错了人。

“对,就是她!”看看陈青,杨依依悲愤万分地道:“绝不会错,上次就是她从密道追到后山上的,她也亲口承认了,还逼得我们从断魂崖上跳了下去,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青心头竭力地呐喊,在滴着血,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悲痛,迷茫,空虚。

师妹俨然已经走上了邪道,成为了众矢之的,他要怎样才能救师妹离开火坑,在正道的追杀下保住她的性命,他必须要做到,他只有这条路,否则便对不起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因为师妹是师父唯一的骨血,也是青城派香火续延的希望。

公孙娥边打边观察着陈青这边,固然已经确认了白衣女子的身份,可她知道这当中定然有着隐情,下杀手容易,可人命只有一条,杀了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又是数十招过去,见陈青依旧没有什么反对的反应,而上官雪儿的攻势也更加猛烈了,公孙娥决定不再等了,久则生变,那边的血魂客随时都会过来,索命客都这么厉害,血魂客必定不是她所能应付得了的,必须得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里。

招数一变,内力提尽,天山派的隐秘武功玄衣手荡风使出,叮的一声,上官雪儿的长剑与衣袖相撞,擦出一串火花,公孙娥猛然收袖,又是双袖荡然射出,长袖破风疾呼,被风抖得笔直,分打上官雪儿胸前大穴,势不可挡!

但凡对武林的门派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昔年盛名武林的天山派乃是以天心剑法为门中最高技艺,尤其是十三人联合施展的天心剑阵,那更是端的厉害,所向披靡,任你武功多高,一旦被剑阵所困住,就是神龙也无法逃脱。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这当中包括天山派门内的弟子,除了天心剑法与天心剑阵,天山派还有另一门不传绝技—玄衣手,顾名思义,这门武功是以气施展,练气为主,招式为辅,然而若是练成则威力无限,普通衣袖皆可成为宝物利器,是种极为厉害内外兼修的武功。

这门武功本不是天山派的,乃是其第二十五代掌门古悲子年轻时自天涯客那里所学,后来他投入天山门下,天涯客死后,世上就只有古悲子会玄衣手绝技了,中年古悲子当上天山掌门后,为了不使这门武功失传,于是他把武功记录了下来,并代代相传,只是这门武功并未被编写在天山派流传的武功之内,古悲子临终前曾留下遗言,这门武功只可流传,凡是天山派的弟子均不可修炼,因此江湖上只知天心剑,却不知还有比天心剑法更加厉害的玄衣手。

当年天山派被亡命客灭门时,公孙娥的母亲公孙红在门内意外得到玄衣手秘籍,于是她带着秘籍逃离,后逃到断魂崖,被亡命客打落崖底被玉面神医司马俊所救,为了报恩她嫁给了他,在司马俊精心的治疗下公孙红的身体很快康复了,闲来无事公孙红就开始练习玄衣手,三年后终有小成,八年后已经完全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