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依大奇道:“为什么青城派的弟子就不能学习其他门派的武功,这是武林的规矩么?”诧异地看看陈青与公孙娥。
公孙娥心头颇为有气,这可倒好,她愿意教别人还不愿意学,不过倒也合她的意,她本来就不愿意。
朝杨依依点点头,勉强微笑道:“陈兄弟说的不错,武林确实有这个规矩,本派弟子若要练习别派武功,非但要别派同意,本派也必须获得掌门人的批准,不然是要受到责罚的。”
“是这样啊!”杨依依大感不悦,怎么武林还有这种规矩?随即又道:“那就向你师父说一下不就可以了!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的,只知道是爹爹救你回来的。”
提到师父,陈青不由悲痛万分,泪水在眼眶里打滚,黯然道:“不瞒姑娘,眼下全青城派就只剩下我与另两个师兄妹了,而那个师弟在出事时也背叛了师门,准确来说现在只剩下我与师妹两人了。”
杨依依与公孙娥双双吃了一惊,公孙娥抢先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
两眼射出骇人的恨意,陈青一字一顿道:“鬼—剑!”
杨依依吓了一跳,疑惑道:“鬼剑?是什么东西?”
用衣袖拭去眼中的泪水,陈青咬牙切齿道:“鬼剑是人,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伙人,他们剑法通神,可以转眼间无声无息杀死数十人,甚至数百人,我青城派百余名弟子就是被他们所害,遭遇这场灾难的还有逍遥派,少林寺,点苍,武当,崆峒等名门正派,如今中原九大门派已经名存实亡,武林陷入了空前的劫难之中!”说罢,定眼看着两人。
“你说的是真的?但这怎么可能呢?!略微踌思,公孙娥盯着陈青,质疑道:“百余年来,武林中剑法最高的莫过于剑仙飞子杨,而他是正道中人,更何况他也早已逝世,除了他,武林哪还有这样的剑术高手,况且就算是飞子杨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听到武林中竟有这样的剑术高手,杨依依又惊又喜,急切地问陈青,“飞子杨又是谁呀,他的剑法很好吗?难道是天下第一?”
目光移到公孙娥身上,陈青有些茫然道:“事实的真相没有人知道,因为纵然有人知道他们也死了,但如今江湖传言纷纷,传言那毁灭连串名门正派的就是鬼剑,满江湖的人都在找他,令人想不通的是鬼剑似乎并不赶尽杀绝,因为被毁灭的门派几乎都有弟子逃脱了性命。”
公孙娥目光闪动,“既然见过鬼剑的人都死了,那鬼剑之名由何传出?还有,若是复仇,鬼剑何以不赶尽杀绝?若不是复仇,他又为何乱杀无辜?”
目光陡然又充满恨意,陈青恨恨道:“姑娘说的不错,这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而且……”顿然住口,不知要不要将有关血魂客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而且什么?”公孙娥直盯着陈青,双目闪动着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陈青心头打了个颤,低头问道:“姑娘,听说当年天山派是被亡命客所毁,不知这说法可是确实?”
双目瞬间暗淡下来,内里透着坚毅,公孙娥恨恨道:“不错,我天山派正是毁在亡命客手上。”顿了顿,接着道:“那晚天山派突遭大难,我母亲侥幸逃得性命,连夜离开天山,没想到却被亡命客追踪上,逃到这山崖时他终于现身,母亲与他拼命大战,结果中掌落崖,母亲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山谷里住着一位隐世神医,他救了母亲,为了感恩,母亲便委身了他。”
听到这里,陈青不禁思索起这几十年武林医术盛名的人物,连续的名字浮现脑中,但都没有隐居在断魂谷的人,也没有姓公孙的。
扫了一眼陈青,公孙娥继续道:“那位神医,说起来曾经也是名震武林的大人物,昔年江湖上有个玉面神医司马俊,他亦正亦邪,为人刁钻古怪,医术武林无匹,在江湖上可谓是名噪一时,后来突然失踪了,他就是我的父亲,也就是那位隐世的神医。”
“司马俊?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医术冠绝武林的医圣司马俊?!”陈青灵机一动,随即就想起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医圣。
“不错!”公孙娥点点头道:“我是随母亲姓氏,家母名叫公孙红,曾是天山派的入门弟子,在天山派学艺十余年。”
“原来如此!”介于公孙娥与亡命客有仇,陈青决定将有关血魂客的事情说出,抬起头,愤愤然道:“如今江湖中不但有鬼剑在肆孽,更是出现了两个要命的人物,他们分别是血魂客,索命客,血魂客身怀当年亡命客的绝技蚀心掌与破天决,而索命客残害杨姑娘的父亲,据我所知,杨前辈的祖父曾经参与诛杀亡命客的行动,很明显,这二人皆是亡命客的传人!”
“什么?血魂客!索命客!”公孙娥目光陡然凌厉起来,面上更加寒冷,上前一步高声道:“他们果真是亡命客的传人?”
“确然不假!”这次陈青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反而迎接对持。
对持片刻,公孙娥率先移开目光,长长吐了口气,沉声道:“看来我是该走出这断魂谷了,天山派这么多年的血仇也该清算了,这么多年我苦练武功,为的就是复仇!”
陈青转过身,寒声道:“不错,灭门之仇,仇大如天,焉能不报!无论这复仇之路有多么艰难,我们信念不移,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见两人谈论索命客,杨依依突然想起父亲,急忙道:“对了,我爹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了姐姐,山谷里有出路吗,我要出去看看我爹爹怎么样了!”
公孙娥顿了顿,断然道:“好,既然亡命客的传人已经现身江湖,那我们就应该立刻出去,宜早不宜迟!跟我来!”
三人出了山洞,向西面绕过去,转了半个圈来到两峰连接处,放眼向上看,只见山崖成土字形笔直地耸立着,千百丈的高度望不到顶,真乃危峰险崖,脚下又有一处山洞,洞口与前面的大小相同。
公孙娥脚步不停,当先进了洞去,杨依依在中间,陈青跟在最后,进洞之时他回头观察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一进洞,陈青就感到了异常,时值盛夏,别的石洞干燥爽快,而这个山洞却有些冰凉,湿气很重,不过也仅仅只是凉而已。杨依依不会武功,没有修炼内功,不禁凉得抱住了双臂。
陈青关切地道:“杨姑娘,这里有些冷,你还好吧?”
杨依依侧头点了点,牙齿却在打颤。
这个山洞是直入的,行了十余丈,前方通道突然断了,一条河出现在岩缝中,河宽约丈长,水显然不浅,相比外面更冷了。
陈青尚还能忍受得住,杨依依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
行到河边止步,公孙娥对两人道:“要出山谷只有这条水路,这条河连接着蜈蚣山,蜈蚣山在青城镇十里外,游出去就能离开了。”
杨依依打着哆嗦道:“姐姐,这里好冷呀,莫不是因为这条河?”
“嗯!”公孙娥点点头道:“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深山的地下山泉水,冰寒的很。不过我这里有药,名曰避寒丹,可以避免寒气入体,这是当年我爹爹特别炼制的,专门用来进出山谷所用。”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拔掉盖子,倒出两颗在手上,递给两人。
杨依依接过一颗,扬手就吞了下去。陈青在鼻孔嗅了嗅,闻到了点酸苦的气味,一扬手,也咽了下去。很快,两人感到身体渐渐热乎起来。
陈青倒是会潜水,他担心杨依依不会,“杨姑娘,你会水吗?”
“会,小时候爹爹教过我。”知道陈青关心自己,杨依依欣喜地看着他。
又呆了片刻,两人更加燥热起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公孙娥对两人道:“下水之后,跟着我的方向游。”话罢,跳下水里,溅起朵朵水花。
杨依依鼓起勇气,第二个跳下,陈青在最后下水,他得维护公孙娥与杨依依的安危。只见三人连成一线,拨得水下水泡直翻,就像三条鱼。
三人间保持着尺把的距离,如此即可防止发生意外,又不会影响对方。杨依依与陈青暗自庆幸,公孙娥的避寒丹确然神效,游在冰冻的水里,完全没有丝毫的冷意。
游了约两刻时间,水面开始变浅,而后到了岸边,岸还是条小河,两边是大山,绿树参天,幽静异常。
三人疲惫地上了岸,都说习武才是最累人的,但若和游泳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坐在石头上歇了片刻,感到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陈青对两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拾些干柴回来生火,待烤干了衣服再走也不迟。”
公孙娥点点头。
“那你小心点,早些回来。”杨依依关切地道。
没一会儿陈青就拾了一捆柴回来。用火石引燃了干草,火很快就旺起来,陈青又填了几根粗柴,如此火势更大,公孙娥与杨依依搬块石头坐到火旁,伸手烘烤衣服。烤了几个时辰,三人衣服都烘干了,这时天色也晚了,而蜈蚣山道路崎岖难走,经过商量决定明天再离开,目标是杨依依的家—杨萍园。
晚上三人就在火边暖身休息,陈青与公孙娥是习武之人,对于露宿野外早习以为常,杨依依从没有在外面睡觉的经历,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次日三人早早出发,日出时便到了牛头山腰。牛头山果如其名,峰陡壁峭,宛如一头仰卧的巨牛,首尾相翘,险岭重重,周边风景清秀静雅,堪称世外桃源。来到此种景地,三人心情都是大好,各自观赏,陈青凭目远眺,但见青山,秀水,飞崖,缭雾,组成仙境般的景区,简直令人目不暇接,畅快之余不由心头暗道:“杨家祖上眼光果然独到,这的确是处绝顶隐居的好地方。”
绕过长长的围山小径,来到了山腰的背面,陈青不禁募地惊呼,这山势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前面还是悬崖峭壁,后面竟然平坦如面,在那平面的中心,一座房舍建在当中,两边被山林所围绕,宛如神仙居所。
站在小径,三人遥遥望去,觉得两边的山势似曾相识,陈青恍然想起那正是他在杨依依后院看到的山峰,那里就是杨萍园
“姐姐,看,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杨依依用手指着远处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