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能借个一两银子就算很多了，没想到她一下给这么多，她荷包里总共也没多少，拿出这十两，应该没大钱了吧？
龙月娇扯唇，“你要觉得多，以后多还我一些就是，反正这钱在我手上又不能长钱，倒不如借给你，你还能记个情。”
“我一定会记情的。”赵允凌一本正经的说。
龙月娇吐了口气，将两个银锭子放到他手上，幽幽的道，“虽然有钱，可你不能乱花，要省着点用，知道不？要是没钱，我可没能力再借钱你。”
“我知道。”
“那么……我先走了。”丢下话，龙月娇提步离开。
赵允凌远远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追上去，“等等，你住在哪？”
回头看着他，琢磨了几秒，龙月娇报出了住址。
赵允凌满口应着，送别了龙月娇。
离开小院子，龙月娇微微叹了口气，“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你奶奶的命。”
若她猜得没错，他奶奶得的是胃癌，而且是晚期，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活不了几天了。
揣着银子，赵允凌立即去找了大夫，不过，当他领着大夫来帮老人看诊之时，却被老人冷着脸轰了出去，“我不看病！”
赵允凌企图不理她，可老人却威胁他，若他硬要让人帮她看诊，她就朝墙上撞去。
赵允凌被吓到了，也不敢强求，无奈的将大夫送了出去。
一回屋，赵允凌便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让大夫看病？”
老人看了他一眼，满脸慈爱的笑笑，“凌儿，过来。”
赵允凌敛眉，乖乖走了过去。
“为了帮我看病，咱们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不能再花钱了，而且，花了这么多钱，我的病还是没好，这不是说大夫没用，是我的命数到了。”
她的话让赵允凌心头一哽，他痛苦的道，“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说这种话，你一定能好，一定能好的！”
老人轻笑，低声道，“凌儿，你是男子汉，你要学会面对现实，不要学着自欺欺人。”
“你……”赵允凌眼泪直落。
老人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他，没再言语，好一会才又说，“凌儿，你手头还有多少钱？”
“十两。”
这话一落，赵允凌就瞧到老人打量的眼神，心头当即升起悔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挽救的话，就听老人说，“你哪来的钱？”
赵允凌抿唇，没吱声。
老人拍着床榻道，“说，你哪来的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的家底早就空了，怎么可能有这么些钱！”
“借……借来的！”
老人冷哼，凌厉的眼神看着他，“借来的？找谁借的？我可不记得咱们在这里有什么亲戚或者熟人！”
“真的是借的。”赵允凌语气很弱。
老人咬牙，“你说不说实话！说，你是不是偷的？”
赵允凌眼神有些闪躲，说，“真的是借的。”
“你这个混小子！你竟然敢去偷钱，你给我跪下！”瞧他这样，老人认定他是偷来的钱，当即大发脾气。
赵允凌依言跪下。
老人冷冷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过什么？”
赵允凌低着脑袋，没有接声的想法。
老人重重喘了口气，说，“我不求你有什么大造化，只求你能安安份份的活下去，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咱们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脸，你竟然敢做这种没脸没皮，招人啐骂的事，你是想气死我么？”
“嬷嬷，你别气，我……这钱真的是借的。”
咬了咬牙，赵允凌幽幽的道，“我想找大夫治你的病，可手头半文钱没有，就想去偷钱，正巧遇到一个人数钱，我心头一动，就过去抢了他的钱……”
话到这里，老人脸色一冷。
赵允凌忙说，“不过我没偷成，他追上了我，把钱要了回去，我当时着急你，就开口向他借钱，他就借了十两银子给我。”
“人家跟你没关没系，怎么会借这么大笔钱你？”老人不信。
赵允凌捏了捏手指，小声的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借给我。”
老人冷哼，打量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赵允凌却是一脸坦白的模样瞧着她。
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老人拧起眉头，自顾思量起来，不知怎的就想到方才他领回来的陌生人，问，“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领着他来咱们家？”
“他就是那借钱给我的人，我跟他说奶奶生病了要钱治病，许是怕我在说谎，就让我带他来看看你。”赵允凌解释。
难怪他会突然喊她奶奶，原来是因为这样。
心里嘀咕才出，老人眼一瞪，说，“那小子穿得比你还不如，怎的会有那么多钱借给你？”
“呃……”赵允凌没想过这问题。
老人拧眉，“该不会他也是偷来的？”
赵允凌撇嘴，似乎不乐意这么想，“不应该吧，要是他是偷的钱，怎么会借给我呢？哪有人这么傻啊？”
“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老人赞同的说。
躺在床上深思了一会，老人问，“你可知道他住在哪？”
“知道，临走时我问了。”
“嗯，这样吧，明儿你就去将银子还给他，顺便打听一下他这钱的出路，要是出路正，就别管，要是出路不正，你就劝着他，让他以后好生做人，我猜着，许是他突然动了怜心，才会将钱借给你。”
“嬷嬷，咱们没钱，若是还给他，咱们该怎么办？”赵允凌幽幽问。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琢磨了下，说，“你先拿五两还给他，顺便探探钱的出路。”虽然她不想要这钱，可是，如今她没能力照顾赵允凌，总不能让他饿着吧？
“好，明儿我就照你说的做。”
老人轻笑，注意到他还跪着，忙开口，“快，起来吧，别寒了腿。”
话才落，老人突然重咳起来。
赵允凌慌得起身，疾步走到床边说，“嬷嬷，我让夫人帮你看一下好不好？”
老人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凌儿，不要浪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