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猛地怔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谁不知道方护院是咱们苑里武功最好的，所以才请你来捉老鼠啊……”
“捉老鼠不用武功也可以。”方知秋越想越不对，“王妃在哪里？”
“王妃当然是在屋里，正巧是早膳的点，应该在用膳吧。”
方知秋不信：“我要去看看。”
香玲一见大事不好，哪里能放他过去：“你别走，就算是王爷的命令，你也不能擅闯女人的房间！”
“特殊事态特殊对待。”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不许走，停下——”香玲像个树袋熊一样死死地扒着方知秋的胳膊，“流氓啊——”
“香玲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方知秋大囧，粗红着脖子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既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就别去王妃那里！”仗着他不敢动手，香玲干脆朝地上一坐，“不然我就喊非礼！”
“你——”方知秋急得要拔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洛烟晓从主屋的方向走了过来：“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香玲暗暗松了一口气：“奴婢在拜托方护院抓老鼠呢……”
方知秋看见洛烟晓就在苑里，不由愣了一下。
“抓个老鼠抓的抱起来了？”洛烟晓眼睛一横，“方护院，就算是王爷派你来这里，你也不能对本妃身边的丫鬟动手啊。”
“不……属下是……”真的是在抓老鼠来着，谁非礼谁还说不定呢ＱＡＱ
“香玲你也是，院里这么多人，让谁抓老鼠不好，偏偏找方护院？”洛烟晓话锋一转，又责怪起香玲来，“人家方护院，方大统领，是王爷身边的第一力将，是王爷派来保、护、我的，怎么能把人家当杂役工使？”
香玲乖巧地垂下头：“王妃教训的对，是奴婢所托非人了。”
所托非人，啧啧，说的漂亮。洛烟晓恨不得给香玲一个大大的拇指。
南宫璟的看门忠犬，当然是“非人”咯！
“我，不是……”方知秋自知已经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再解释也只是越抹越黑。
“好了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方护院也是时候成家了。”洛烟晓一脸内涵的笑意，“只是香玲她是我的丫头，如果她愿意跟着你，我也不拦着，但是霸王硬上弓也不好嘛，对不对？”
方知秋顿时感觉生无可恋……
“王妃，幸好您来的及时，否则奴婢真的拖不住了……”回到屋子，香玲一脸劫后余生的可怕表情。
洛烟晓安抚道：“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说好了一炷香时间，我也不会骗你不是？”
“嘿嘿。”香玲傻笑了两下，“以后再有第二次，可别再找奴婢来干这苦差事了，骗人的本领我可没有。”
“不会了。”洛烟晓说。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香玲没有读懂洛烟晓的表情，意识还沉浸在帮了王妃一个大忙上面，她喜滋滋地回到卧房里，把手腕上的麝香串展示给冬儿看：“看着了，这可是王妃娘娘刚刚赏赐的！”
那麝香串一共由十三颗麝木珠子编成，土木色里带了点红丝儿，袖风扇动间引出一阵令人心情沉静的香气，虽然算不上是上品，但是对于丫鬟们来说是比十二个月的月钱加起来还要贵重的首饰。
“真好看呀。”冬儿羡慕地说道，“王妃对香玲姐真好。”
香玲得意地笑了笑，她可是励志成为王妃娘娘身边第一红人的！而且最近洛烟晓对她越来越重视……
“水，水……”床上的春晓张着嘴巴，干渴的喉咙里冒出几个简单的发音，“水……”
“等一下就来。”冬儿转身去倒水，“慢点喝。”
春晓一把抢了水壶过去，仿佛牛饮。
香玲撇嘴看着面前这一幕：“你说她不会一辈子都跟个傻子似的吧！”
“怎么会呢？”冬儿说，“王妃说了，春晓不是傻子，她只是受了刺激，行为极端一点而已。”
“咕嘟，咕嘟——”春晓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一个茶壶见了底，她还是渴：“水……”
冬儿问：“刚才那些不够吗？那我再去烧一点来。”
“喂，够了。”香玲眉毛一拧，“一个小丫头喝一壶水还不饱？渴死鬼投胎呐！”
“别这么说，夏天人难免口干……”
“就算是夏天，一口气喝这么多水也太奇怪了！真当水喝不死人的？！”
“可是……”冬儿同情地看着一脸渴求的春晓，“她的样子快哭出来了，咱们不给她水喝，就像是在欺负人似的……”
香玲不管三七二十一，劈手夺过铜质茶壶藏在身后：“总之就是不许喝，一个傻子她能懂什么渴了饱了，喝撑着待会再赖尿在床上还不是你倒霉，今天值班的又不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减轻负担！”
“水……”春晓无助地望着冬儿，眼神希冀。
她只是想喝水而已，她的胃在烧，喉咙也堵的难受，她只是想喝水而已啊……
“这，”冬儿踌躇了一下，“确实喝太多对身体不好，过会儿再喝吧？”
“就是嘛！”香玲点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将空茶壶随手丢在一边，“你能早点听从我的建议就好了。”
铜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翻了个筋斗滚到床脚下……
壶嘴里黑漆漆一团，空洞洞的可怕，一只细如树枝的手臂伸出来重新提起了它：“水……是空的……”春晓再也忍耐不住喉咙里异物堵塞的感觉，跳下床来向冬儿扑了过去，如同突然发疯的猛兽。
“空的！是空的！我……我要杀了你！”
“啊！”冬儿惨叫一声向墙壁退去，她的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春晓……”
“我说什么来着，她疯掉了！”香玲瞪圆了眼睛，“她就是个疯婆子！还想恩将仇报！”
“别说……救我啊……”冬儿拼命扒着脖子上的手指，双方的年纪相仿，力量方面她明显不敌已经丧失了理智的春晓。
“水！我要喝水！”面目狰狞。
香玲一见情况不妙，也顾不得别的了，慌忙凑过去试图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奇怪……她力气好大！我、我拉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