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想了。”洛烟晓拨浪鼓似的摇头，“这些绿色的小精灵一定是被大神你出尘绝艳的气质吸引，自愿充当灯火照明的，哈哈哈……”
“精灵？这个说法不错，我喜欢。”叶轻衣端起一盏油灯，青绿光点忽明忽暗的围绕着灯火飘动着，他轻轻触碰那些光点如同在抚摸新生的婴儿，“它们很美，转瞬即逝。”
寒玉、石室、面具、光点、美到极致的魔鬼，无数不可能出现在平凡世界的事物此时组成了一副黑暗色彩的童话，洛烟晓不敢大声呼吸，静静的聆听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声音。
“将人的尸油用作照明是师父的创意，灯芯和尸油中混入了大量的骨灰，所以才会出现这些鬼火。”
洛烟晓抽了抽嘴角，立马离他十丈远：“这创意……是挺有创意的。”
“师父他精通奇门遁甲和机关暗术，却只教会我行医。”叶轻衣自嘲般轻笑，光点落进他的眼睛里眨眼间就被湮没了，紫色更盛。
“也有可能是你师父觉得你的武功已经很流弊了，不需要教呢？”洛烟晓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吐槽他，或许二者都有。
叶轻衣冷笑一声：“你懂什么？那个老东西根本不会武功，他脑子里那些奇门遁甲才是他毕生最大的财宝！有多少武林人死在他的暗器和迷阵之下？原本我以为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找到那本藏起来的秘笈，然而穷尽十年也未能找到，所有别院、所有的济春堂都翻遍了，只差一处——”
“一处？”
叶轻衣呼出一口浊气，忽然闭口不谈，将油灯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很少提及年少时那段往事，那几年于他于白蝴蝶都不是愉悦的回忆，尽管杀了那老东西，他的恨却依然留着，及至现在提起仍旧会气的丧失理智。
“严生，你很好，我不会杀你。”
“额，那谢谢？承诺不杀我的你也很好。大家都挺好的。”即使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她还是保持着哭笑不得的微笑。谢谢？她没去报警已经很好了好嘛！警察叔叔就是这个扒皮狂魔！！
更何况叶轻衣理解的她的“好”，是建立在她扮丑角哄他开心，当别人都唾弃他的时候她像个宝贝似的供着他。如果哪天洛烟晓心情不好，不想扮丑角了，他说不定就不想让她活着了。
叶轻衣不再说话了，转身回到寒玉前继续研究那块人皮，为了防止洛烟晓半路逃跑丢下他一个人在石室里无聊，向之前一样用亢金绳把她的脖子和自己的手捆在一起。
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绳子，洛烟晓痛苦的回忆起那段无比羞耻的时光……
“那个……”
“嗯？”
“先前我是女扮男装，你这么对我就算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再这么做不怕王爷知道了来削你？”
叶轻衣一边用小刀切割着人皮，一边语气欢快的聊天：“女儿身才更有意思啊～别人的妻子就更有意思了～况且～”镊起一块人皮在水中轻漂了两下，他开始比划洛烟晓的脸型，“况且你不会让他知道的，嗯？”
“……”洛烟晓有意识的躲避那张死人皮，最终还是被结结实实的贴了一脸，“好恶心……”
“恶心？人活着的时候尚可触摸，死了之后为什么不可以呢？”
“大哥，猪活着的时候尚可食肉，腐烂的猪肉你还会去吃么？”洛烟晓认为叶轻衣的三观已经歪到无可理喻的地步，他的离经叛道即使放在现代，也是要关到五台山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
当然叶轻衣听不见洛烟晓此刻汹涌澎湃的内心活动，他依旧忙活着采集她的脸型样本：“饿极了的时候你也会去吃腐肉的，其实味道还不错？”
“你一个素食主义者说这种话真的好么……”
“素食主义者偶尔也会开开荤，我练功之前需要进补大量的食物。”叶轻衣眨着桃花眼，“你的脸型很棒，会做出一张好面具的。”
“……”洛烟晓努力揣测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如今她身怀段天鹏的全部武功，按照魔教的等级排名，五魔王比左右使低了两级，真要和叶轻衣打起来她一定不是对手，但是轻功逃走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不过……在逃走之前，她必须搞定脖子上的亢金绳＝血＝
坑爹啊！摔！
洛烟晓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叶轻衣拿着张死人皮在她脸上比划来描摹去，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块猪肉，作为猪肉就应该有猪肉的觉悟。
叶轻衣心情很好，轻声哼着小调，制作人皮面具是他的爱好，每一张面具的诞生都会令他兴奋不已，就像一名艺术家面对他最杰出的作品。
“我什么时候可以摘下这张死人皮？”洛烟晓问，人皮上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气，她甚至产生了绿绮的冤魂就吊在自己头顶哭泣的幻觉，这种感觉可不好受，“绿绮的脸呢？你把她的头弄到哪里去了？”
“嗯？你感兴趣？”
“问问，总得给人家留个全尸。”
叶轻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地动山摇般的哈哈大笑。
洛烟晓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脸部皮肤的剥制比较耗费时间，而且她的脸我不是很喜欢，本来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剥的，你想要就给你吧。”
他……貌似是误会了什么。洛烟晓嘴角狂抽。她对尸体和人皮都没有兴趣。
叶轻衣拿着不同区域的人皮在洛烟晓脸上比划，神情有些懊恼：“侍女就是侍女，身上没两块滑嫩皮肤，除了臀部勉强可用……”
“等等等ｓｔｏｐ！”洛烟晓夸张的大叫起来，全身汗毛倒立，“你不会是想用那里，贴在我脸上……”
“这块皮是最接近人脸肤质的，而且最滑嫩。”叶轻衣捧起洛烟晓的下巴，“放轻松，想象它只是一块皮而已。”
“嗷嗷嗷不要！我选择死亡啊啊啊啊！！！”
石室里，经久不衰地回荡着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