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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第三节扑溯迷离


  清虚洞内漆黑一片,还残留着刺鼻的少许毒烟。岳正风凝神聚目,洞内的一切看了个清透,凌乱的箭羽,让他悬着的一颗心平静了许多,贼人的行动并没成功。他右手凝气,以三成内力,一式‘风卷残云’挥袖而出,嗤嗤声中,洞内四壁箭羽脱壁而出,与残留的毒烟汇聚一起,在劲气的包裹中翻滚颤栗。他丹田一沉,一声轻喝:“走”,内力加至五成,向洞口甩手而去...翻滚的箭团夹杂着少许的毒烟,带着嗖嗖的破空劲气疾射而出,消失在洞外远处的悬崖之外......

  岳正风身形起处,轻得象空气中的尘粒,飘向供奉先祖塑像的神龛,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在火焰的跳动中,洞内明亮起来,先祖那高大威武肃穆的塑像,象是在藐世间的一切。岳正风首未回转,对着身后赶将过来的师兄弟们,语音严肃的道:“祭拜先祖吧”。话音落处,双手化掌内合的跪在蒲团上,虔诚恭敬的祭拜着先祖。师兄弟,没有言语,神情专注,跟着掌门人,跪在了各自身前的蒲团上,肃穆的拜祭着。在他们虔诚恭敬的拜祭中,烛火摇动间,被贼人触发的机关开始复原,叽噜声中,响切洞内,微颤耳膜。岳东风、岳南风、岳西风、岳北风师兄弟心中略有惊恐,四人相互照面,却不敢言语,静等掌门人的训诫。响声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机关复原,一切恢复宁静。岳正风起身焚香,恭敬的将三柱青香插入青铜香炉之中,香烟萦绕,满洞飘香。他双手把住香炉,按照机关口诀,启动机关,在又一阵叽噜声中,神龛供台中慢慢露出一个长约三尺之余的檀木锦盒。岳正风双手拿起锦盒,举过头顶,再次跪拜先祖后起身,语音有些伤感的道:“诸位师兄弟请起,恩师就是为此物仙逝,尔等都来看看吧!”

  岳正风,打开檀木锦盒,霞光外溢,刺目耀眼,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红绸,‘赤霄’宝剑裸露而出,赤霞之光顿耀四周,照亮洞府。那摄人心魂的剑气,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却又欲霸不能。

  洒脱无拘的岳南风由衷而赞道:“赤霄一出,天下诚服。好霸道的帝王之剑,岂非凡人所能拥之!”

  大师兄岳东风伤由心起,语音深诚的道:“恩师一生守候,为它觅主,可谓鞠躬尽瘁!愿它日后不负天下苍生,还世间一个太平盛世!”

  五师弟岳北风人直快语的道:“一把剑就能定天下?还是吾手中的棍好使.”

  岳西风敦厚的道:“遵循恩师的教导准没错。”

  “恩师毕生守护此物,观测天象,窥得机缘,欲赠明君,助其早日平定天下,解救苍生于水火,不想临了却被贼人暗害,驾鹤西去。吾等将极尽所能,誓死护卫‘赤霄’,力查内贼,以慰恩师在天之灵!”岳正风说道这时,已经酣然泪下,他双手托起‘赤霄’宝剑,举过头顶,面向先祖塑像双膝跪下,立下重誓:“先祖作证,华山派掌门弟子岳正风在此立誓:誓死护卫‘赤霄’宝剑,人在剑在,剑丢人亡!并亲手揪出内贼,力斩于恩师身前,以报恩师养育之恩!定将‘赤霄’宝剑交于有缘之君,并助其平定天下,了却恩师之遗愿!如违背此言,将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弟子岳东风、弟子岳南风、弟子岳西风、弟子岳北风在先祖面前齐声立誓:誓死护卫掌门人与‘赤霄’宝剑,谨遵恩师训诫,让华山派名扬天下!此生如果违背此言,将天诛地灭,不得善终!”四人掷地有声,立掌起誓,纷纷跪在掌门人身后。

  时间象永不力疲的怪物,没有因人世间的悲伤,有过任何的一丝感动,一丝犹豫,一丝停留,依然不停的走着...日近黄昏,天空中的铅色云层越聚越厚,昏暗朦胧;凌冽的寒风也毫不示弱,嘶吼着翻涌的云层,把天压得很低,看来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五人商议完毕,步出洞外,相互告别。岳东风关切的拉着掌门师弟岳正风的手道:“家师的法体与‘赤霄’宝剑,有南风师兄与大师兄守护,师弟尽可放心。师兄道是担心师弟以空盒诱之贼人,而导致的自身安危。”

  “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望师弟立即发出示警信息,以便众师兄弟及时增援。”一旁的二师兄岳南风,右手轻轻按了按掌门师弟岳正风的肩头。回首对着四师弟,五师弟正色的道:“西风、北风两位师弟,尔等要收起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小心谨慎,切记管好自己的嘴,遇事用脑,务必确保掌门师兄的安全。”

  “大师兄,二师兄放心,谁想加害掌门师兄,就得必须从西风、北风的尸体上踏过去!”岳西风、岳北风二人同时拍着自己的胸脯向大师兄、二师兄保证。

  相互告别后,岳正风带着两位师弟朝清虚宫急掠而去......

  房内烛火的跳动,告知黑夜已经来临,窗外的寒风嘶鸣着人的耳膜,让人有些不安宁,化名‘小灵巧’的长白山‘不老神童’侏儒,凝听着师叔远去的脚步,翻身起床,一天时间的卧床休息,让好动的他无比难受,尽管自己奉命诛杀了华山派创始人尹清风,却并未能拿到自己主子所需要的东西,让他好不沮丧、气恼,且明日四更天便是自己与主子相约的时间,如何复命呢?!思索中,决定在探清虚洞。他正准备揭开床底石砖下的夜行衣与一对木脚的时候,远出传来十分规律轻灵的脚步,让他终止了行动,连忙翻身上床,盖好被褥,佯装睡去。

  随着门的的轻响,岳正风在两位师弟的护卫中走了进来,看着熟睡中的小灵巧,眉头动了下,一双精目凝视着心中怀疑的这个小人,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此刻的童颜虽无幼稚纯美之神气,倒也显得安详谐和,略有些忧伤,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珠儿。“难道不是他?可值班的师兄弟们没发现过任何的陌生人进山,不是很熟悉的人,又怎能在恩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招得手?那诡异的掌法又是出自何人门派呢?”这团乱麻,必须得让他理出一丝头绪。岳正风使了一个眼色,岳西风走到床前,正要喊醒熟睡中的小灵巧,却被小灵巧的梦语震在当场。“爷爷...爷爷...别丢下小灵巧...”言语真挚悲戚,让人动容!

  “怎么,做噩梦了?”岳西风将小灵巧唤醒扶坐起来,语音充满关切,眼睛不经意的看着掌门师兄岳正风,眼神里有些不忍的意思。

  化名小灵巧的‘不老神童’侏儒,不去当戏子,简直是埋没了人才,他从脚步的声音中,就知道来了些何人,则故意的且很自然的上演了刚刚的一幕。此招后发先至,让别人对他产生了怜悯,消除了别人的一半警戒之心、疑惑之意。“小灵巧拜见三位师叔!”小灵巧在床上行了拜见之礼。

  岳正风本想质问小灵巧的一些疑惑之语,此刻却也驳不下面子,因为他毕竟是华山派掌门人。他不经意的捋了捋背上的檀木锦盒,面带关切之意的道:“身体好些了吗?李师叔给你送过晚餐了吧?!”

  小灵巧揉着自己颇显困意的双眼,回禀道:“谢掌门师叔关心,小灵巧身体好多了,也吃过了晚餐,所以发困,才熟睡了过去,不知道李师叔什么时辰走的!”

  岳正风面带微笑:“早点休息,师叔们还要巡山。”他带着两位师弟转身离去,并示意岳西风带上了门。

  “小灵巧恭送掌门师叔!”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小灵巧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凶残,一张童颜瞬间变得无比的丑陋不堪。他对岳正风背上的檀木锦盒,都不曾正眼看过,因自己早已经感觉到有人的眼睛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切,哪怕是一丝破绽,他都不会留给对方。一旦暴露,只能采用武力,虽然了解对方的能力,可面对三大高手,自己不一定能讨到好处,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老命,还完成不了主子的任务。老奸巨猾的他,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且自己与主子三年的相约之期马上就到了。一想到主子那丰满的玉体,如脂膏般润滑的皮肤,‘不老神童’侏儒的脸上,显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

  伴随着更鼓声的响起,三更过处,化名小灵巧的‘不老神童’侏儒,运功聆听,确认方圆十丈之内无它异声,取出了床底石砖下的包裹和一对木脚。动作熟练准确无误的将木脚,用布带绑在自己短小粗大的小腿上,并套上了一件纯白紧身的绸缎锦衣,瞬间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俊美少年。他将一张自己模样的面具,套在在枕上,用被褥盖上,露出面部,一个栩栩如生没有生命的自己的分身假人,熟睡在床,除了他自己,旁人还真一时半会分辨不出。他为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竖起了他那短而粗大的拇指。在烛火的晃动间,窗棂声的轻响声中,‘不老神童’侏儒的身影已经融入在了银白朦胧的风雪夜中......

  风夹着雪花,嘶鸣着人的耳膜,扑打着暴露的肌肤,让大家感觉到寒冷的瑟意。华山派弟子李平风带着五位师弟们严守在西岳华山的唯一进出口处,也是华山派的山门,小心谨慎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朦胧银白的夜色中,一片硕大的雪花快速的向他们飘了过来。“谁?”李平风惊喝声中,一个身着银色锦袍的少年停在了他们的一仗开外。伴随着一阵剑鸣声响,大家的长剑已经出鞘,凝神注视着眼前的来人,顿失惊懵...

  瞬间的惊异能让人失去短暂的理智,秒杀的时机霎那间形成,生死在分秒之间定格...‘不老神童’侏儒在对手分神的瞬间,右手在夜空中一抓,几片雪花落入拳中,内劲驱使,化为冰魄,以八成内力一式‘冰魄锁喉’电闪而出,同时口中喝叱道:“尔等上路吧!”

  破空的劲气带着尖锐的嘶鸣,夹杂着风雪的呻吟霎那而至,迷茫与惊异的同时,也参杂着死亡的恐惧!李平风他们已经感到了死神的到来,喉间的冷颤,意识瞬间的顿失,让他们毫无痛苦,瞳孔里定格着至死他们都想不明白的,这个光吃不长个子的小灵巧,为何一夜之间突然长高了?!

  “一帮弱智。”化名小灵巧的‘不老神童’侏儒,丢下了一句恶言,未作任何停留,身形晃动间,消失在山门外的雪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