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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二节


  赵剑见云彩凤转身而走,以为抓住了战机,一式‘虎啸丛林’用尽全身之力,飞扑而至,‘恶狼爪’带着尖锐的破空之气,罩向云彩凤。太快了,云彩凤一式‘凤凰展翅’飞旋在空,龙吟凤鸣声不绝于耳,‘龙凤剑’一式绝杀‘龙飞凤舞’以十成内力向赵剑暴卷而至,道道剑芒幻化成龙形凤影,交织、缠绕、旋转、飞舞---金戈铁鸣,血雨纷飞,碎绸翻卷,‘恶狼爪’飘坠在地,赵剑的身躯消失在‘金狐’丽仁儿、丽玲儿的眼中……这一切,瞬间发生,令‘金狐’丽仁儿、‘银狐’丽玲儿始料不及,双双跪在地上,发出痛楚的悲唤:“剑弟……”

  ‘百年玉面猴’雄儿朝‘金狐’丽仁儿、丽玲儿,一步步走来,步子铿锵有力,却显得有些沉重;它瞳孔里的凶残光芒,暗淡了许多,身体的伤想必已经加重了,它还要杀死眼前的敌人,为主人扫除最后的障碍。“雄儿,停下。”云彩凤喝叱住‘百年玉面猴’雄儿,飘身而至,将三粒归元丹喂入雄儿口中,示意它坐下,细心查看雄儿的伤情。费凯的‘无影掌’手印,清晰的印在‘百年玉面猴’雄儿的背心,此时已经变成乌黑色。‘百年玉面猴’雄儿嘴里低嗷着,像是在对云彩凤说着什么。云彩凤明白,雄儿的伤很重,她必须带它回家,不知雄儿是否能够坚持住,她必须立即动身。“二位姑娘,何须自责,此子天性凶残,早就该到他亲娘黄雅婷那里去聆听教诲了。”云彩凤继续道:“尔等可以离去了。”

  “请龙夫人成全‘金狐’丽仁儿、‘银狐’丽玲儿。”二女弃剑,双手作揖,跪拜在地。

  “尔等手中,并无冤魂,本夫人又何必一一诛之。”云彩凤扶起雄儿,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龙夫人珍重。”

  ‘金狐’丽仁儿起身扶起‘银狐’丽玲儿,凄凉,悲婉的道:“姐妹护弟不力,至弟丧生,岂能安然存活,苟且偷身,唯有一死,报谢帝父、帝母养育之恩。”说道此处,已经黯然泪下。“姐姐…”‘银狐‘丽玲儿的轻声呼唤,让人断肠!她右手挥起,一只袖箭破空而起,穿入云端,爆炸出一团团红色焰火,久久的闪烁在茫茫的夜空之中;也像是在为二位佳丽悲壮的离去而送行,在‘金狐’丽仁儿、‘银狐’丽玲儿眼帘慢慢闭合的瞬间而逝……

  “公孙前辈,看紧急求救焰火。”黑夜里,两骑快马,正从沙漠中飞驰而来。

  “疾风,这里到茂林集,还要多久?”看着闪烁消失的红色焰火,‘智者’公孙不孤,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茂林集恐怕会有一场惊天浩劫。

  “回前辈,要不是昨日的沙尘暴耽误一个白日,明日凌晨,便可到达茂林集。”

  “加快行程。”

  “前辈,白日昼夜,马不停蹄,已经跑坏了两匹快马,如今只剩下胯下的马了。”‘千里追踪’疾如风显得有些心疼。

  “如风呀!就是用人跑,咋爷俩也得坚持。”

  “是,前辈。”

  马蹄飞扬,沙尘弥漫,夜色中的沙漠,尽显出大自然赋予它的美丽……

  此时恶狼谷的养身居,已经翻了天,信使横尸当场;‘恶狼大帝’赵构的不老容颜变成了猪肝,眼中的怒火似乎要烧毁一切;‘千面媚狐’杜娟儿的低泣声绕梁入耳,让人无不动容;养身居外,齐刷刷的跪了一大片:“属下敬请帝主、帝母节哀,保重身体,为少主报仇!为少主报仇、为少主报仇……”

  “裴元刚。”

  “属下参见帝主、帝母。”‘刑司无情’裴元刚起身,颤惊惊地走入养身居,跪拜在地。

  “传老夫令,令当地黑旗堂全体出动,追查云彩凤的下落,一经查实,立即回报,不可擅自行动,待老夫亲自前去,将云彩凤这斯碎尸万断。”

  “属下遵令。”

  “等等。”

  “帝母有何吩咐?”

  “令黑旗堂,清洗茂林集,哪怕是一草一木也不要放过,要用他们所有人的血,来祭奠吾儿们的亡灵。”

  “遵令!属下告退。”

  由此可见,‘千面媚狐’杜娟儿此时的心之狠毒、凶残。她要用这些无辜人的血,来掩盖她自己所犯的错---明知对手的实力,却让涉世不深的小辈出击;明知对手是敌人,却让自己最至亲的人去参与。‘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一生混迹江湖,靠的就是诡异、狡诈、谨慎,才有得如今的实力。可就是在他们如日中天的时候,却将儿女葬送在了敌人的手中。人无完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他们所犯的错就是‘贪’---‘百年玉面猴’天生神物,谁不想?!这真印证了大山里的猎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在狡猾的狐狸,总有它入套的时候。

  凌晨的茂林集恢复了短暂的安宁,笼罩在山雾之中。经过昨日一夜的惶恐,老人们没敢吃喝,饥饿加疲劳,让他们此刻正在酣然如梦。一大队手执钢刀、火把的黑衣锦袍的人们行走在集市上。他们胸前用金线刺绣的恶狼张着贪婪的血盆大嘴,在灯火下烁烁发光;他们丑陋的面容没有用黑纱蒙住,眼里透露出凶残的目光;手中的火把分别投向集市两旁的房屋,火苗窜动,浓烟翻滚,木屋发出噼噼啪啦的声响;熊熊的大火映红了茂林集的天空……浓烟火苗中,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消失在茂林集的上空……

  哭喊声、惨嚎声,求救声混合着劈劈啪啪的火苗声响切大地…偶尔从门缝里跑出来的一两人,也被明晃晃的钢刀残忍杀害,再次被投入在熊熊的烈火之中……天地呜咽,万物同悲……大火燃烧至黄昏,一切化为灰烬……

  茂林集的天空已经变成铅色,越来越浓,要不是远处的雪山顶着,都快塌了下来。风在低吟,雪花开始了飞舞。随着夜幕的降临,低吟的寒风开始了嘶吼,鹅毛般的大雪在空中滚卷翻腾,弥漫大地;大自然开始掩盖,发生在茂林集的这场罪恶……

  “如风,咋爷俩紧赶、快赶,还是来迟一步。”随着声音,茂林集的雪地上飘落下俩人。来人正是‘智者’公孙不孤,‘千里追踪’疾如风。

  “前辈,没想到这伙人如此凶残,竟然将茂林集做到寸草不留。”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想必是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后,而采取的报复行为。”

  “如风,能看出点什么?”

  “前辈,集市已经被处理过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咋爷俩顺着集市出口探寻下去,有可能会有发现。”‘千里追踪’疾如风,在前探路,‘智者’公孙不孤紧随而至,雪花掩盖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夜更深了,风雪肆意,二人奔行在林间,这样可以借助林间的树木,减少风雪造成的呼吸困难。‘千里追踪’疾如风认真扫视着身旁一闪而过的每一棵树木;双耳、鼻翼不时的抖动着,细细听闻着风雪中的异味和声响;‘智者’公孙不孤,紧跟在‘千里追踪’疾如风的身后,小心地护翼着。风雪随着白天的到来,减弱了很多,视力、听力、味道都变得清晰起来。一棵雪松上的抓痕,让‘千里追踪’疾如风,停住了脚步,他用鼻翼闻了闻,惊喜地道:“前辈,有猴子的味道。”‘智者’公孙不孤,闪身而至,仔细观察了树上的抓痕,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是的,是猴子的抓痕。如风,咋爷俩的辛苦算没白费,继续追踪。”

  “是。”二人沿着抓痕留下的路标,追向密林的深处……

  瓜洲城里的‘清风楼’收到了‘茂林集’的最后一封飞鸽传书。信鸽的白色羽毛很多都被碳化风蚀了,一只眼睛也被黑烟熏瞎;信鸽在店主‘逍遥子’任安然的手中低沉的叫了几声:“咕…咕…咕…”头一歪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完成了它的使命。‘逍遥子’任安然看着手中死去的信鸽,清瘦的面颊已然动容,流下了两行老泪。他将消息记录在册,将帛书放入另一竹筒,放飞了另外一只信鸽……

  云彩凤感觉到雄儿的身子越来越沉,不够敏捷快速,稳住身影,发现‘百年玉面猴’雄儿的口中不断的涌出乌黑的血水。忙扶‘百年玉面猴’雄儿坐下,将所带的‘归元丹’全部喂入雄儿口中,并点其雄儿胸前的神藏穴。云彩凤盘膝坐在‘百年玉面猴’雄儿的身后,双掌贴在雄儿的至阳穴、灵台穴上,内力源源不断的缓慢的输入在‘百年玉面猴’雄儿的体内,为其疗伤。她用耳聆听着周围方圆几里外的一切动静,谨慎地处理着眼前的一切。雪花飘飞,她同雄儿很快变成了两堆雪人,融合在了大自然中……

  “如风,这里林木稀疏,前面的雪山隐约可见了,可有新的发现?”

  “前辈,抓痕虽然没了,可猴子的气味还在,而且越来越浓,咋爷俩离真相……”‘千里追踪’疾如风的话未说完,已经感觉到脖颈上的冰凉。云彩凤的‘龙凤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替他说道:“离真相就更远了。”

  “龙夫人切慢。”‘智者’公孙不孤只觉眼前一闪,知道要坏事,紧跟而至,却慢了云彩凤一步,只得出言喝止。

  云彩凤收剑归鞘,颔首前倾,双手作揖:“晚辈云彩凤参见公孙前辈。”

  “龙夫人不必多礼。”‘智者’公孙不孤继续道:“如风,快见过龙夫人。”

  ‘千里追踪’疾如风,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摸着刚刚还冰凉未尽的脖颈,闻言后会过神来,面显羞愧之色的道:“龙夫人的剑真是疾如风驰,‘千里追踪’疾如风有辱其名了。在下疾如风拜见龙夫人,谢谢龙夫人不杀之恩。”

  “还望疾少侠勿怪。”

  “得如风相助,老夫才得以寻找到龙夫人,要是如风误伤在龙夫人剑下,老夫还真是无颜面见龙头山‘万事通’万里知庄主了。”

  “在下久闻‘龙凤侠侣’名扬天下,却无缘一见。今日得见龙夫人,就是误死,也是幸事一件,前辈不必挂怀。”

  “少侠有此胸怀,日后必成大器,既然跟足在公孙前辈左右,公孙前辈必将对少侠指点一二。”云彩凤对自己刚才的冒失多少有些愧疚,她得对‘千里追踪’疾如风有些补偿才是,聪慧的她不得以地将了‘智者’公孙不孤的军。

  能受‘万事通’排名榜中第二名的公孙不孤的指点,那可是受益非浅,日进千里。‘千里追踪’疾如风心领神会,跪拜在地:“晚辈先行谢过公孙前辈。”

  公孙不孤朗朗笑道:“龙夫人这是在补过嘛。老夫一生虽不收徒,但日后对如风的指点嘛,肯定是必须的。”说着,一面扶起了地上的‘千里追踪’疾如风。

  “前辈博学多才,彩凤恳请前辈救助一只猴子。”云彩凤右手挥出,积雪散尽,露出了‘百年玉面猴’雄儿。

  “好,看看此猴。”

  ‘百年玉面猴’雄儿在云彩凤内力运行几个周圈后,精神好了许多,看见陌生出现,一个闪纵,挡在了云彩凤身前。只见云彩凤嘴唇意动,并未声响,‘百年玉面猴’雄儿嗷嗷低嗥数声,闪开一旁,盘膝坐在一颗大树下。

  “果真是‘百年玉面猴’,懂得护主,精通唇语,通得人灵,相处在一起的日子想必很长吧?!”‘智者’公孙不孤,查看了‘百年玉面猴’雄儿的伤势,右手搭在雄儿左臂手腕的脉搏处,神色严峻道:“龙夫人,此猴伤势很重,当今鄂西神农架神医‘神农氏’不悔婆婆也难治愈。老夫只能用银针,丹药替它多撑些日子了。如风,你去做好外围的警戒,老夫要为此猴专注行针,如有异动,立即通报。”

  “是。”‘千里追踪’疾如风领命向后退出一里开外,留足了缓冲的余地。他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是飞鸟或虫蚁,他都必须弄个明白。人想从他的耳目中混过,在白天的风雪中,几乎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