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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三节


  在这里没有太大的季节区分,一年四季不太明显,只能从茂林的颜色和寒潭冰封雪化的情况来判断。夏天的朝阳依旧短暂,没有炙热。寒潭的巨石上坐着位肤色白皙,身着兽衣的俊美男童,年约十龄。他眼帘低垂,如老僧打坐;童颜坚毅中透露出天真、聪慧。一只可爱的百灵鸟,停留在他的头上,欢快的唱着自己的歌。

  鸟鸣声中,百灵鸟已经在男童的手中。鸟飞人起,身似神龙、又似凤翔,身法快妙绝伦,奇幻无比;身形穿梭,幻影憧憧,不知何处是其真身。幻影消失,男童已然坐在巨石上,吐纳完毕,站起身来,竟伸了个懒腰,其样甚是可爱。

  随着‘百年玉面猴’雄儿、雌儿的嗷嗷数语,从桃林中走出位身着狐皮衣服的女人,面容红润慈祥。“娘”男童一声叫喊,,投身在美妇人的怀抱之中。

  “君儿,历经数载,终于练成‘龙凤幻影’身法,可喜可贺。”

  “是娘的功劳。”

  云彩凤抚摸着爱子的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是雄儿、雌儿的的功劳。君儿自幼饮用雌儿的奶水,拥有了常人不具备的一切。一甲子的自然功力修为、自然融汇的奇经八脉、百毒不侵的不坏之身;加之‘武圣’爷爷留给你的宝贝,可让君儿日后的一生受用无穷。”

  “娘,君儿再给你演练一套,请娘给予指点。”云彩凤颇感惊异,兴喜道:“好啊,君儿。”

  龙君身如脱兔,直窜而出,时如凌燕翻飞、时而又如猛虎疾扑、时如灵蛇游动、时而又如隼鹰盘旋、时如鹤展长空、时而又如猿猴怪诡……身法奇妙,融合自然,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动静自如,快慢适宜,无丝毫之做作;又似行云流水般,自然天成。看得一旁的‘百年玉面猴’雄雌二猴手舞足蹈,对天嗥叫;云彩凤惊异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影消失,龙君来到母亲身旁:“娘,怎么样?”

  云彩凤高兴得合不拢嘴:“君儿,好样的。想不到君儿已经参透‘武圣’爷爷留下的‘自然心决’。一切在君儿心中,皆能成形,挥洒自如,真正的做到了心生如意。君儿现在差的就是年轮与日后的阅历了。”

  “这是来至娘的精心教导,雄儿、雌儿的百般呵护,才有了君儿的如今。请娘、雄儿、雌儿,接受君儿三拜!”龙君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君儿,娘还要看看你的剑法,随娘来。”云彩凤扶起爱子,在雄儿、雌儿的带领下,来到寒潭这边的茂林处。方圆丈内的树枝上,挂满了用藤蔓捆绑的活蹦乱跳的飞禽走兽,惊恐的叫唤着,扑腾着。云彩凤正色道:“娘要你用一式剑法,在不伤及这些动物的情况下,将它们全部放生。”

  龙君从雌儿手中接过一段树枝,来到阵中,凝目扫视,见四周的动物用藤蔓挂在不同的方位,由于其惊恐,乱蹬扑腾着。要不伤其性命,就必须用树枝所发的劲气,斩断其藤蔓,力道必须精准。第一次,实物练习,心中难免有些疑虑:“娘,君儿可以一试?!”

  云彩凤显得有些不悦:“君儿,做任何事,必须用心去做。人的意志与信念,是决定事件成功与失败的基准。有些事件,是不可以一试方知的。”

  龙君小脸泛红:“娘,君儿知错了。”龙君静心观察片刻:“娘,君儿可以。”声音落处,身似游龙飞凤,腾空而起,手中树枝以四成内力,一式‘金凤梳羽’,带着丝丝的破空锐气,掠过那绑着各异动物的坚实藤蔓--在藤蔓断裂、动物们的惊叫、飞腾与奔跑声中,龙君娇小的身影飘坠在地,一切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树木上残存的藤蔓,在风的吹送中消失……

  “君儿,你做到了。接下来,娘要考验你的胆色。雄儿,拿上来。”在云彩凤的示意下,雄儿不知从哪儿捉来一只巨鹰。此鹰毛色暗灰略黑,健硕体大,嘴似钢啄,目露凶光,振翅欲飞,一对钢爪被雄儿紧紧的攒着;在‘百年玉面猴’雄儿的手中,此鹰也只得认命。“娘要验证你的‘龙飞凤舞’,你准备下。”

  “娘,君儿不需要准备。”龙君信心十足。

  “好,君儿。”看到爱子信心百倍,云彩凤甚是高兴,双手拍合间,‘百年玉面猴’雄儿放飞巨鹰。随着巨鹰鸣叫腾空,龙君身影紧跟而至,手中树枝以八成功力的一式‘龙飞凤舞’电卷而上,锐气空鸣,枝芒弥漫,巨鹰消失,化着一团血雾,飘散而去。空中显露出,龙君娇小洒脱的身影。一声凄厉的鹰嗥,一只巨鹰飞扑而来,钢嘴向下坠中的龙君头顶直啄而下。面对急来的突变,地上的云彩凤看的真切,连一旁的雄儿、雌儿都发出了惊嗥。“君儿,小心头顶。”云彩凤在发出警告的同时,手中的石子已经向来鹰电射而出。母亲的惊呼,头顶上的锐气,不由龙君多想,一个倒旋,拉开距离,一式‘神龙摆尾’,直卷而上……巨鹰被石子击中翅膀,迟钝了下,被龙君的枝芒齐脖斩断,血水溅洒了龙君一脸。咸味、腥红,黏稠,让龙君双眼迷糊,惊异之下,真气溃散,人向陨石般砸向地面……

  ‘百年玉面猴’雄儿、雌儿双双抢出,接住了血人般的小龙君。云彩凤也飘身而来,将龙君搂在怀中:“君儿……”云彩凤没有想到孩子怕血,被这突来的变数感到惊怕,反映不由的慢了些,还没两只动物来得快速,要不是‘百年玉面猴’雄儿、雌儿,后果不敢去想……

  人因为有思想,所以没有动物来得简单,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人的反映就没有动物来得快。

  “君儿,娘给你洗洗。”云彩凤用桃林旁的溪水洗净爱子的脸:“君儿,你晕血?”

  “娘,君儿不怕血。”

  “哪为何这般?”

  “是血把君儿眼睛给黏附着了,看不见。”

  云彩凤那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好比一个屠夫,怕血,他还能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吗?当然不能。这样的屠夫,你能认为他是一个屠夫吗?肯定不是。如果说是,那这个屠夫,绝对的是个假的。

  ‘百年玉面猴’雌儿提着巨鹰的残肢,来到母子二人面前,低声数嗥,似要告诉什么事。雌儿一手拿着的是巨鹰的断脖,一手拿着巨鹰的身躯。只见这只巨鹰的断脖前端,被另一只失去身躯只剩下钢嘴部份的巨鹰,紧紧地钳住。通过观察,可看出落地的是只雄鹰。“娘,君儿失败了。”

  云彩凤扶正爱子,目中流露出喜悦、关爱:“君儿,你能看出这式‘龙飞凤舞’的不足之处,娘为你高兴。你用的是树枝,而不是剑,况且此式乃是双剑合璧之剑式。君儿以一人之力,能达到如此境界,娘倍感兴慰。”原来是雌鹰的哀鸣,召唤来了雄鹰的救援,在锐利的剑气中,仅剩下了雌鹰的钢嘴,疼痛使它衔住了前来救援的雄鹰的脖子。

  “娘,君儿日后如何弥补这一缺陷?”童音天真无邪。

  “君儿,这是你力所不及的,日后你会明白的。”

  “娘,君儿觉的这式‘龙飞凤舞‘太过霸道,太过血腥。”

  “君儿有此仁心,娘高兴。此式是专用来惩罚那些大奸大恶之徒。日后行走江湖,必须谨记‘以狠治恶,以慈护善’,‘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君儿谨记娘的教导。”

  “君儿,‘武圣’爷爷的那式‘袖里乾坤’,练得怎么样了?同雄儿比试一番,有没有信心?!”云彩凤目视着爱子。

  “娘,我怕伤着雄儿。”

  “雄儿、雌儿,陪你十年练功,百般呵护,也算是君儿的师父。君儿有此心意,娘真的很高兴。君儿大可放心,雄儿、雌儿乃‘百年玉面猴’,大自然的天生神物,力大无比。君儿此番年龄,岂可伤之,为娘到是担心君儿多些。”

  龙君摇着雄儿手臂,好不亲热:“好吧,君儿就跟雄儿比比,看谁厉害。”

  雄儿、雌儿,高兴的嗷嗷低嗥,它们要验证小主人的功力,是否比它们强;要看看它们呵护下的小徒弟,能否打败师父。一切只有在验证中得到证实,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人世间,有些事件,眼睛所看到的也未必真实。

  ‘百年玉面猴’雄儿倒纵而出,停留在距小龙君的三丈之外站定,嘴里发出低嗥,用手拍着自己健硕的毛耸耸的大胸脯,示意小主人可以开始了。龙君收敛心神,右手一缠一绕一挥,‘袖里乾坤’以八成内力无声无息的袭向‘百年玉面猴’雄儿……小龙君心怀感恩,未用全力,保留了二成内力,怕伤了雄儿。一声巨响,林鸟鸣飞、百兽惊走,‘百年玉面猴’雄儿硕大的身躯倒旋而出,飘出一丈开外,才稳住身子。而小龙君就不那么幸运了,在劲气的反弹下,飘出三丈开外,拿桩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云彩凤、雌儿大惊之下,双双飘纵而来。雌儿伸手欲抱起地上的龙君,被云彩凤喝止:“别动君儿。”

  龙君自行慢慢坐起,运气调息起来。雄儿也飞纵而来,却被雌儿恼怒的推向一边,那毛耸耸的双拳在雄儿的胸脯上打着不停,嘴里还不停的怒嗥着。此时的雄儿面露愧色,任凭雌儿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在雌儿的心中,小龙君也是它的孩子。

  “娘,雌儿、雄儿,君儿好着呢。”龙君从地上一跃而起,拉住雌儿的手:“雌儿,别打雄儿。是君儿自己,未用全力。”

  “调皮,把娘和雌儿都吓坏了,还让雄儿受委屈,看娘打你屁股。”云彩凤假装要打,雄儿闪身挡在了龙君的身前,把自己的屁股凑了上去……

  “都是尔等给宠的。”云彩凤喜在心头,笑在脸上:“君儿,从今日后,你同雄儿、雌儿可以任意玩耍,不在在娘的视线以内了。”

  “哦…我们自由了,雄儿、雌儿,我们自由了。”龙君、雄儿、雌儿,高兴的又蹦又跳,其乐融融,好不快乐!男孩,天生的刁玩调皮。可整天在娘亲的视线管制范围以内,难免有些拘束,不自在。现在好了,天地之大,任其逍遥。对‘百年玉面猴’来说也一样,它们压抑了的多年天性也得到释放,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