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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至少逮了六个人,其中三个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灯光应该是24小时开着的,半夜2点了还亮如白昼。这样既能达到让里面的人分不清昼夜的效果,也便于处理随时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r
有一个老兄在洗手间解大便,完了半天找不到手纸,只是蹲在那里四处环顾。这时,一个办案人员走进去,把外面桌上的餐巾纸递给他。看来其它的办公室也装了监控设备,要不然怎么人家上厕所没带手纸他们都知道呢。r
还有一个家伙在桌上写东西,也许是交代材料。旁边扔了好几个揉皱的纸团,肯定是写了不满意或者是没通过重写的。看来这玩意儿比高考作文还难,关键是状态和结果完全不同：高考作文最多是把人憋的满脸通红,在这里写材料则一个个脸色惨白、抓耳挠腮；高考作文有时候还有参考的材料,在这里写作文则完全是自由发挥；高考作文写好写赖关系到分数高低,分数低了下次可以重考,但在这里写作文则关系到自己最后被判几年,根本没有重来的机会。r
在屏幕的右下角,冯迪安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孔兵同志。这家伙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 、呆头呆脑。两名办案人员在那里讯问,监控把声音关掉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孔兵却是老和尚入定一般,眼睛望着两人全无半点儿反映。他们挥舞着胳膊和手中的材料,轮流交替讯问,气势汹汹,还时不时地拍桌子……但这完全没法儿将老孔早已散去的魂魄勾回来。r
冯迪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哑剧,李副书记掐灭烟头开始说话了：孔兵前两天上吊了自杀幸亏值班人员及时把他救下来,不然案子没办好我们还得承担责任。现在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和你直说了吧,孔兵开不开口是这件案子的关键点。孔兵一点不说,其余那几个人我们也无法处理。直接把他们放了,那可是我们工作上的重大的失职失责。r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孔兵涉及到的问题并不严重。如果他能够坦白一点儿,能够有戴罪立功的表现,我们争取给他个党内处分就算了。如果他负隅顽抗,那说不定政纪处分也要跟上。这样一来,就可能开除他的公职,到时候他连养老金怕是也拿不到了。之前,我们也曾跟他摆明了这层关系,但这家伙就是想不通。说到底,是怕我们说话不算数,最后把他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r
冯迪安说：“李副书记你这好像在做我的思想工作。你也太看得起我冯迪安了,我又不是他老爹,他怎么就肯听我的话呢。再说,你所说的别说孔兵不信,连我也怀疑。这工作上的事儿、法律上的事儿,怎么可能像橡皮筋儿一样,要长就长要短就短的随便拉呢？我还以为你找我想聊点儿别的或者是整两盅儿,这个事儿我干不了。r
听冯迪安这么说,李副书记竟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事儿对你来说也是勉为其难,但怎么说呢？我老爹当初那可是顽固得不得了,你一做思想工作他一个晚上就想通了。”r
“那是两回事儿,再说我们那时用了点儿旁门左道,谁知道你老爹就吃那一套。现在这个纯属工作上的事儿,我可不跟着瞎掺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