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迪安刚刚到家,美颜已经等在门口了。还是冯迪安熟悉的香水的味道,传递着一缕温情,俨然和白日里判若两人。r
冯迪安自顾自地摸出钥匙开门,这是才发现自己已有几分醉意。他把钥匙甩在茶几上,蹬掉一双鞋子往沙发上一倒,感觉一阵虚空。r
脑袋里的天空似乎纯净起来,有鸟群接近的声音,呼呼啦啦的轻响,翅膀拍打着时间的堤岸,这是多少年前的情景？r
冯迪安已经忘了来路,那并不遥远的昨天,那些清晰可见的面庞。有一双手贴在冯迪安的脸颊,轻轻的、凉凉的,如湖水般令人沉醉。r
那是谁啊？冯迪安分辨不清那些脸庞和表情。无法辨识那些相似的日子、那些葱茏的青春岁月……r
冯迪安感觉过了整整一个世纪,或者是更久的时光。如果这时光没有尽头,如果他就此死去,那有多好……r
“喂,醒醒”美颜端来一杯水,在冯迪安身边坐下。“喝了多少酒啊,能醉成这样？”她的语气里带有责怪。r
“哦,是喝、喝了不少。也许是有点累吧”冯迪安含糊地答道。r
“胡说,你有一次喝了更多,都没这样。今天怎么了？”r
“没怎么,现在好多了”冯迪安不想继续这一问一答的谈话。他喝光了水,感觉酒醒了好多。“几点了？”r
“你不是戴着表么,怎么问我？”r
“哦”,冯迪安抬手看了看,已经是凌晨2点。这块表还是美颜买给冯迪安的,感觉有些惭愧。r
“你一直没睡？”冯迪安疑惑地看着美颜。r
“当然了,我一边看着你一边上网,一边还要听你说些摸不着头脑的梦话,真是崩溃。”美颜起身去拿挂在床前的手袋,有要离开的意思。r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冯迪安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同样是凉凉的,冷彻心扉,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这种凉意刹那间攫住了冯迪安。r
美颜也是一怔,像审视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冯迪安。女人的心思细密敏感,她可能觉出了他与从前的不同。但她不清楚不同在哪里,或许她明明知道,只是需要确认一下。r
美颜在冯迪安的生命中早就出场了。对了,是粉墨登场。r
美颜是冯迪安们学院外语系的交际花,想当年谁不知道外语系的“小美”啊。这是多少男生日夜呼唤的名字啊,是多少衣冠楚楚、貌似勤勉的教授意淫的对象啊。r
用庄毕的话说,那些“衣冠禽兽”上课的时候,眼神总在小美的身上打转,特别是某些重点区域,例如那忽闪忽闪的两湾秋水,例如那波涛汹涌、春潮澎湃的胸脯……r
以前上课的时候,大家总在谈论小美。小美的美,能美到人的灵魂深处最温柔的部分。r
如一缕春日黄昏的暖风,轻轻拨弄无数男人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震颤着那些卑微的灵魂。r
冯迪安也知道,庄毕明里暗里追过她。以他自认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口才,不分场合不分昼夜快马扬鞭、穷追不舍。r
那时庄毕追的不止小美一个,并且这老兄凭借自己恬不知耻、超凡脱俗的媚功已经和其中的几个上床了。但小美仍然是他心头最隐忍的痛,其原因就在于小美根本不吃他那一套。r
就像中了邪似的,无论庄毕使出欲擒故纵、英雄救美、暗度陈仓甚至是十面埋伏等一系列阴谋诡计,却依然无法近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