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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未晚的样子,冯迪安和雨萍像两个日本鬼子一样,摸进了人民防空洞。r
防空洞在全国每个城市都有,这是战时躲避敌军轰炸的安全避难所。冯迪安小学、中学时曾多次参加防空演习,对防空洞当然也不算陌生。就是带一个女人进防空洞喝酒还是第一一回。r
这处防空洞和别的地方不同,外面立着一块“闲人止步”的牌子,却连个大门也没有。r
倒是里面进去一两百米,才有一扇绿漆大门,左右各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下面还写着“八*一”两个字。这两扇门紧紧关住,外门无锁,却是推也推不开。看来是在里面锁的,且厚重无比。这两扇门可能是铅做的,用来防止核辐射和电磁脉冲。门的后面究竟是怎样一处隐秘世界不得而知。r
在这两扇门的外面两侧,掏出两处空洞,设置了平台。很像东北的火炕,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r
咱们就在这里喝吧,左边还是右边呢？r
雨萍用手一指,右边好了,这里相对干净一些。r
她说的不错,右边的炕上还铺了一层塑料编织帆布。也不知道原来就有的,还是后来有人铺在这里的。r
防空洞大门30米范围内,有阳光能够照进来,但里面这是黑黢黢一团。以前,陪雨萍来这里考察的时候,冯迪安烧坏了2个打火机才进来最里面的。r
雨萍说来这里,冯迪安就准备了几根蜡烛,现在正好用得上。r
他把蜡烛点着,放在炕的四角,顿时一片通亮。雨萍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上,冯迪安也把那瓶酒掏出来,是52度的老街坊。r
这真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所在,在这里吃一顿烛光晚餐,倒也别有一番味道。r
重点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实在糟糕的很。囚禁生涯只适合头脑简单的人,但凡有一丝一毫思维与理智尚存,都受不了这动物般的活法儿。r
冯迪安和雨萍边吃边喝边聊,那些晦暗的心情仿佛青烟般随风消散,一瓶酒很快喝下去三分之二。r
他从未和雨萍单独吃饭,没想到她酒量还不错。除了脸色渐渐露红润,并未看出些许醉意。倒是他这段时间早晚忙碌,身上略觉疲惫,所以脑袋竟晕乎乎的。若在平时,他绝对不止这点儿酒量。r
雨萍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说道：“这杯酒我敬你!”r
敬我什么？r
敬你这段时间为我做了那么多……r
我也没做什么。咱们是病友嘛,顺便陪陪你就是了。况且你如果不在这,我也很孤单。”r
那敬我们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吧!说罢一饮而尽。r
冯迪安不知道她所谓的“风风雨雨”,是指他们一起被隔离这段时间,还是指他们一起经历的大学时光。管它呢,她喝光了,他也不能不喝。这杯酒下去,冯迪安头晕的更加厉害了。刚才还很清晰的烛光,慢慢地渲染开来,远处和近处都很明亮,也都很模糊,但让人心情爽朗。r
冯迪安感觉自己的话渐渐多起来,但说出来的都很含糊。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来,再传回他的耳朵,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自己都不甚明白。r
那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冯迪安嘴里冒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