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菲的病来得毫无征兆,更无人了解其中缘由。医生问冯迪安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说明的病史,哪怕是一点点也行,可以让他们在医疗中有些参考。但问题是,冯迪安哪怕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没法提供可供他们参考的东西。 r
负责的医生让冯迪安在家属一栏签字,冯迪安说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家属,只是一个要好的朋友。医生说没关系,病人也不需要手术什么的,你们只要有一个人确认一下就行。他问既然不需要手术,那还确认什么。r
确认病人在我们这里啊,我们会提供必需的日常医疗护理。你就签了吧,这也是我们必经的工作程序,我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做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点儿上来抓冯迪安的手了。冯迪安想,庄小菲可能也是太累了,让她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就签了自己的名字。r
庄小菲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三个多星期,状况不好不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期间,医疗专家小组几次开会研究病情,制定了详尽的救治计划,甚至在庄小菲那个真正的家属庄典书记的亲自关心下,邀请了省医院的专家临床指导,但效果仍然不佳。r
好在经过几轮观察、研究,专家小组得出了一个初步诊断结论：呼吸系统紊乱。r
当主治医师向冯迪安宣布病情的时候,冯迪安问他什么叫呼吸系统紊乱,他竟然也解释不清楚。冯迪安说既然解释不清楚,那你凭什么这么确定。主治医师白了冯迪安一眼,说这是省医院的郭教授说的。冯迪安说那你让郭教授来解释一下,主治医师竟然没回答就逃掉了。冯迪安觉得这些人都是神经紊乱才对。r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庄小菲安然地躺在病床上,鼻子和喉咙插着一些白色的塑料管。冯迪安看不出任何紊乱的迹象,倒是2名医护人员紊乱地走来走去。r
冯迪安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只站在医院走廊上,看沉静的夕阳如血,仿佛置身世界尽头。r
庄小菲突然病倒,敬神楼那边的生意,暂时交由东北菜馆的老板娘打理。对于这摊儿她轻车熟路,自然不用冯迪安再多费心思。雨萍知道冯迪安这段时间在照顾庄小菲,也没再催促他去找庄毕。冯迪安让二赖子回到李大龙那边,安心工作,不要再惹什么麻烦。r
孔小尼今天上午来看过庄小菲,买了鲜花,没有再提朗诵诗歌的事儿。他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发神经,不用二赖子,冯迪安会亲手把他打成功夫熊猫。r
庄小非知道冯迪安忙,不打电话,每天直接到医院里向他汇报工作,顺便送一些饭菜、水果。庄典却一直没露面,看来公务十分繁忙。r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个星期,庄小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冯迪安可以在她的床边多呆一段时间,虽然她用着呼吸机不能说话,但至少可以让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其实是冯迪安想看看她,看她的那双眼睛依然那么透彻纯净,心也就变得简单安宁,不再有任何纷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