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云楚拖进酒吧里坐定,云初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的灯红酒绿,听着让人头痛欲绝的快节奏DJ曲,云初面色苍白,她低垂着头生怕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而云楚反倒显得镇定自若,他熟练得打了个响指,对服务员说:“一杯血腥玛丽,一杯番茄汁。”r
“紧张?”看出了云初的不自在,云楚故意问道。r
“……没有……”是觉得害怕,云初身体僵硬,手脚发凉。在老师们口中,这类酒吧一般都到处充斥着毒品,斗殴,嫖娼,等等等,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r
真是没想到,十年居然已经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那样遥不可及。云初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云楚一起坐在酒吧里,而且还是相隔十年见面的第一天。这让她觉得,眼前的云楚真的就像陌生人一样。r
“你在害怕。”不容置疑,云楚支着脑袋,犀利的目光紧紧抓住着云初的每一丝细微的情绪。r
这句话让云初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嘈杂的DJ不见了,摇摆的人群没有了,在这个地方坐着的只有她和云楚。云楚洞穿了她的心思,那双眼睛锋利的让她觉得不止是害怕,更多的是压抑。r
服务员手里拿了一个托盘,托盘上两杯血红色的液体闪耀着让人为之沉醉得光芒。他缓缓走到桌前,“您的血腥玛瑙和番茄汁。”服务员的声音很干净,让云初有种顿时清醒的感觉。r
她抬头看向那个人,正好对上了那人同样清爽的笑脸。那样干净和清爽的感觉,仿佛与这个酒吧里的一切都显的格格不入。他的头发在灯光下带着浅浅的暖色,他眼神清澈,秀气的鼻子和扬起的唇有着说不出的亲切与美感。云初忐忑不安的心在看着他的眼睛时,渐渐平复下来。r
云楚不悦得盯着云初,他的怒气隐于冰冷之下。她能在一分钟不到的情况下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毫无防备,而对一起出生一起长到七岁的自己竟然撒了谎。说什么过的还不错,被虐待暴打就叫做不错吗?难道将脆弱坦诚的告诉自己,就有那么困难么!云楚挥手让服务生离开,将那杯血腥玛丽递到了云初手中,“喝。”r
接过那杯红色的液体,云初面色难看。云楚的脸真是翻的比书还快,本来就有些话不投机。这下到好,直接命令她喝酒。就像被逼着灌毒药一般,云初的心凉成了一片,她最后看了一眼云楚那异常冰冷的容颜,仰头灌了血腥玛丽。r
咽下了最后一口又呛又辣的血腥玛丽,云初头晕脑涨。她是那种连闻到酒味都会想晕的体质,这一杯下肚尽管度数不高,也足够她醉个彻底。r
喝了酒的云初面色微红,借着酒劲将酒杯重重得往桌子上一放,指着云楚就开始嚷嚷:“云楚!我讨厌你!就会欺负我!欺负我好玩吗!你是有多讨厌我!你说啊!”嚷着嚷着,云初就委屈起来。眼泪吧唧吧唧得从眼眶里往外跳。r
云初生气了,逆来顺受惯了的她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发脾气。十年的委屈一次性爆发出来,她总是因为爸爸而哭泣,因为妈妈而哭泣,因为这个家而哭泣,这一次是她唯一,真正的为自己而哭泣。r
“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诚实多好。”云楚坐到云初身旁,将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去的云初搂进怀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立刻填满了他十年的空虚与孤独。r
云初抽抽搭搭的平复下来时人已经睡过去了,云楚看了一眼那一滴不剩的酒杯,失了笑。这么难喝的东西,能一口气灌掉的,不得不堪称勇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