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兄落在屋顶上,看着疾驰远去的夏昊,神色阴冷。
收到剑鸣传讯,他已是全力赶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可恶!
“云师兄……”赵依青微张了张嘴,喊道。
她现在身受重伤,体内骨骼、器脏只怕都已摧残破碎,嘴角溢出鲜血,需要有人来为她疗伤,需要有人陪着她。
可惜,云师兄始终背对着她,并没有转身看她,更不曾来问问她:伤势如何了。
唰!云师兄踏步跃起,向夏昊追去。
即便晚了一步,他也绝不能让夏昊如此轻易逃离。
看着云师兄离去,赵依青身体一颤,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云师兄,终于还是无力垂落。
千余米外。
云师兄已站在另一屋舍的屋顶上,放眼四周,已没有了夏昊的身影。
他还是追丢了夏昊。
无论是在山林,还是在这座屋舍遍布的空镇,夏昊就像是条灵活的游鱼,一个不留神,就不知转到了哪个角落。四人之时,还能发起围捕,但如今只剩云师兄一人,又晚了一步,怎么可能跟得住夏昊的踪迹。
云师兄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虚址空镇的第三天,赵依青致残被废。
波澜掀起,又变得平静。
时间流逝。
玉佩上的数字一天天变化,从“柒”变成“陆”,从“陆”又变成“伍”……
随着数字不断变化,夏昊心中那种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这座空镇中,冥冥中,像有个声音,召唤着他。
终于,在玉佩数字变成“贰”的时候,这种感觉,驱使着他,来到了一座广场前。这座圆形广场,百米方圆,四周耸立着古老石雕,整体青玉铺就,隐约可见诸多符文图案的痕迹,散发着历经岁月磨砺的沧桑与厚重。
伫立在广场上,夏昊心中,有种莫名悸动的感觉。
好像这座广场,存在着某种事物,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将发生交集。
看了看玉佩,上面的“贰”字正在逐渐变淡,等到明天天色亮起,就将变成“壹”,距离最终的“零”字,只有一步之遥。
夏昊在这座广场上留了下来。
第二天,斩杀了一头闯入广场的变异黑犬,夏昊继续驻留,玉佩上的文字,已变成了“壹”字,更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夏昊坐在广场上,等待着玉佩“零”时的到来。
数十米外的一座屋顶上。
“终于找到你了!”
夜色中,一名青年踏立在屋顶上,视线投向坐在广场上的夏昊。
青年长发披散,衣袍满是尘土,脸色苍白消瘦,嘴唇干裂,眼眸之中,也已是布满了血丝。
他口中低喘着气,盯着夏昊的身影,双眸充斥血色,像只野兽般,似乎恨不得,将夏昊撕裂成碎片,混合着血肉吞噬。
这些天,忍受着饥饿,忍受着干渴,满镇寻找夏昊,云师兄都快被逼疯了。
将近十天十夜,没有水,没有食物,即便是烈火境后阶的他,也已支持不住。为了活命,他已饥不择食,青石苔藓,及屋角的杂草,他甚至食用地底的土壤,只是为了补充一些微薄而又可怜的水分。
饥渴交迫,越到后来,每一分每一秒,对云师兄就越发是种煎熬,而这些煎熬,一点一滴凝聚累积,此刻,也全都化作对夏昊的恨意。
终于又找到了夏昊。
太好了!
这个小杂种,还没逃走。
“杀了你……”
云师兄口中低喃,脚步挪动,便准备杀向广场。
突然,他身体一僵,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云师兄疯狂而又充满杀念的目光中,闪现一丝犹疑。
看着夏昊的身影,云师兄神情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来到这座空镇虚址,已经将近十天,他都已被折磨得精疲力尽,夏昊境界修为不如他,按理说,应该说,也早该是形容枯槁,然而,此刻看夏昊的脸色及身影,哪有一丝虚弱的模样,反而生龙活虎。
云师兄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犹豫了。
然后,他看见夏昊站了起来,收集广场四周的柴木,竟是堆起了一个烤架,旋即拖来被斩杀的变异黑犬,剥皮清膛,摆在烤架上。又从腰带中取出火折,点燃了柴木,火光映亮了四周夜色。
夏昊竟是在广场上烤起了犬肉。
“连变异凶物的肉也敢吃,小杂种,你等着中毒吧!”见此一幕,云师兄嘴角挂起冷笑。
此时,他索性不再行动,等待着夏昊中毒,到时,抹杀夏昊,岂不更加轻松。
噼里啪啦。火焰炙烤着犬肉,滴落金黄色汁液,明知这犬肉有着剧毒,屋顶上,看着这一幕的云师兄,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身体微微颤抖。
心里说不要,身体却已有些忍受不住。
随着肉香飘散,夏昊开始享用犬肉。
云师兄盯着夏昊,等待着他中毒。
看着夏昊食肉,对云师兄,简直就是莫大的煎熬,像是承受着酷刑。
终于,夏昊吃完了。
夏昊抹了抹嘴,神情满意。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云师兄瞪大眼眸,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夏昊怎么没有中毒?
这不可能!
云师兄也曾尝食过变异凶物,只是一小块肉,就令得他面色铁青,腹内翻江倒海,满身逼出冷汗,好不容易才挺了过去,现在想来,犹自心有余悸。然而,夏昊食用了这么多犬肉,竟是安然无恙,哪有一丝中毒的模样,让云师兄不敢相信。
“难道这小子竟能过滤毒性!?”
云师兄抓着头发,快将崩溃。
这个现实,让人太难接受。
“等等!”
突然,云师兄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小杂种,为何会驻留在这广场上,难道……这根本就是个圈套,他根本就是想以逸待劳,等待着我的出现……”
一时间,云师兄脑海中,诸多念头纷至涌现。
他不知道玉佩之事,想不通夏昊为何敢在广场驻留,一个阴谋论,也随之在他脑海,不可抑制的涌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