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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剑魂为何物?


三年后。

一道孤傲的身影宛如一柄出鞘利剑一般,散发着一股锋芒毕露的气势,在他的面前是一尊高达三丈,手持巨剑直指前方的石像。四周,无数宝剑插于地面,道道剑意散发出来,交织半空,化作一道狰狞的剑意蛟龙,张牙舞爪的咆哮着朝那道身影猛扑而去……

轰!

聂辰双眸如电,蓦地抬头朝那飞扑而来的剑意蛟龙一眼瞪去,顿时,两缕剑芒从他的双眼中喷薄而出,不屈的剑意冲天而起,迎着那道剑意蛟龙狠狠地一剑斩去。

‘啪’!

聂辰一步踏出,站在了那尊石像的脚下,四周的剑意倾轧顿时比方才还要更加的猛烈狂暴,无数种剑意纷纷化作一柄柄锋芒无匹的宝剑朝聂辰飞射而来。

聂辰身形微顿,但却怡然无惧,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仿佛一柄巨大的宝剑矗立着,任由四周那些剑意的冲击都岿然不动。

第二十步!

又经过了整整三年的苦苦磨砺之后,聂辰终于一脚踏在了距离大殿门口整整二十步的地方,也是整座大殿的最核心之地。再往前半步就是那一尊高大的石像了。

三年的磨砺,使得聂辰的剑意更加锋芒,更加强横,更加凝实,激发出来,犹若实质一般,化作几乎真实的半透明巨剑矗立头顶。

剑意大成!

就在昨天,聂辰的剑意已经达到了大成的地步,所以今日他才会迈出这最后一步,走到石像的脚下,承受整座大殿那万剑的攻伐。

大成的剑意的确强大无匹,四周上万道的剑意融合却也完全奈何不了聂辰分毫。

“如今,我的剑意已然大成。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凝聚剑魂了!”聂辰双眸冷芒闪烁,蕴含着无穷剑意,一眼便可杀人无形。

只是,剑意大成想要凝聚剑魂……却也非易事。那是一个质的蜕变。剑意与剑魂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形式。

想要将剑意凝聚成剑魂,需要一个合适的突破契机才行。契机出现了,那么随时都可能顺利的突破,蜕变剑魂。而如果契机没有出现,那么甚至很可能数十上百年都未必能够将大成剑意凝聚成剑魂。

站在那尊石像脚下整整承受了五个时辰的剑意轰击后,聂辰终于缓缓地退出了大殿。

这已经是聂辰被困‘迷雾山岭’的第七年,甚至即将要迈入第八个年头。当年的翩翩少年,现如今也已近三十岁。

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十的年纪已经算得上是步入中年了。而对于像聂辰这样修为达到了‘化神境’的强者来说,三十岁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只是,在‘迷雾山岭’的这七年,聂辰始终一个人,内心的孤寂和不知何时才能脱困而出的煎熬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现如今,聂辰终于看到了一丝脱困的曙光,饶是他心志坚定,此刻也忍不住心情激荡,难以平静。

“剑意大成。现在我已经可以随意的承受大殿内的剑意攻击,那么,从明日起,我便到大殿内坐死关,直到突破,凝聚出剑魂为止!”

聂辰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这里,势在必行!

一夜调息。三年的时间,聂辰的玄力修为已经提升到了‘化神境’中期,灵识甚至要比玄力修为更胜半筹,已经极为接近‘化神境’后期了。

而太阳圣战体,在聂辰被困‘迷雾山岭’的整整七年中一直都没有能够突破到第三阶。不过,这么多年的积累,也已经使得聂辰的二阶‘太阳圣战体’达到巅峰,只差一步就能够晋入三阶状态。

不知何时,聂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大殿内那交织遍布的剑意,还有地上插着的上万把宝剑,不由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浊气,而后毅然的迈步踏入了大殿之内。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凝聚成剑魂!

四周的无穷剑意轰击在聂辰身上,完全被聂辰所无视。已经剑意大成的他,面对大殿入口处的十余步距离时,那些剑意的强度根本就无需他激发自身剑意便可抵挡。

再次走到了第二十步的位置,此刻聂辰的‘不屈’剑意已经如同洪流一般轰然爆发出来,将周遭的无尽剑意搅得混乱不堪。

随即,聂辰直接在那尊石像之下盘膝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开始坐死关,寻找蜕变剑意,凝聚剑魂的契机!

一天、两天、三天……聂辰一动不动,像是一块顽石般的盘坐在石像下方。身上的气息波澜不定,忽强忽弱,释放的剑意也时而震颤,时而盛气逼人,时而内敛沉稳,变化万千。

“剑魂,到底如何才能够寻找到凝聚剑魂的契机?”接连数日,聂辰都始终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对于‘剑魂’的凝聚,聂辰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去领悟。或许能够一朝顿悟,那么自然就能够水到渠成,凝聚出剑魂。也或许……无法明悟,陷入苦思的怪圈中,无法自拔……

‘剑魂’之道,本就非常人所能触及。万千武者中,也就只有那么三两之数能够领悟剑意,而领悟了剑意的武者,一百个人中也未必有一个人能够触摸到‘剑魂’的门槛,更别说真正的凝聚出剑魂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聂辰始终盘坐在大殿的石像下一动不动。在修为突破到‘化神境’后,聂辰已经可以真正的完全摆脱进食的需求,只凭借自身自然而然的吸纳天地元气就可始终维持生命。

在他突破到‘化神境’之前的那几年,聂辰一直都是依靠当初存放在储物灵戒中的食物以及在进入到大殿之前在迷雾山岭中所猎杀到的那些妖兽的肉支撑着。

好在,只要是修为达到‘玄妙境’以上,人体对食物的需求就已经降到了极低的程度,基本上十余天进食一次就已经足够。

“剑魂,剑魂,剑魂……何为剑魂?!”

“剑意,乃是剑道之意志,同时也是自身之意志的体现,领悟剑意,需明悟自身,所谓的明心见性大抵如此!”

“可是剑魂呢?究竟什么是剑魂?怎样的存在可称之为剑魂?剑魂为何物?”

聂辰的脑海中无数纷乱的念头在交织着。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披散了下来,凌乱的垂落着,双眸紧紧地闭着,神情时而阴沉,时而冷峻,时而挣扎,时而暴戾,时而低落,时而兴奋……总而言之,人生百态的种种情绪都一一的在聂辰的脸上呈现着。

三个月!

聂辰已经在大殿内坐死关整整三个月。三个月下来,他依旧没能够悟透什么是‘剑魂’,自然也没能寻找到凝聚‘剑魂’的契机。

只是他身上的剑意却愈发的晦涩深邃起来,大殿内那万道交织的剑意似乎已经不再‘敌视’聂辰的剑意,看起来倒像是已经认可了聂辰剑意的存在,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同伴’一样。

又是三个月后,聂辰脸上的神情异常的狰狞,脑海中不断地咆哮自问:“到底什么才是‘剑魂’?!”

“剑能通灵,剑蕴意志,但是,剑难道还能如人一般拥有真正的灵魂?这岂不等若由死而生?将死物变成活物?”

聂辰脑海中癫狂的怒吼着。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参悟着‘剑魂’之道,只是他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却始终无法使得自身剑意蜕变。

这让聂辰不禁一次次怀疑自己对‘剑魂’的领悟。现在,他的脑海中已经被无数种的认知所充斥,交缠在一起,就如同乱成一团的麻线一样,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若是‘剑魂’乃剑之魂魄,可是这魂魄又从何而来?剑乃死物,纵能通灵,纵蕴育剑意,可死物终究是死物,无法成为真正的生灵,拥有自身独立的思想和行为!”

“若剑魂当真是剑之魂魄,岂不剑亦为生灵,剑亦有其智慧,剑亦有喜怒哀乐的情感观念?”

“若剑魂为剑之魂魄,那剑之魂魄究竟从何而来?!究竟从何而来!”

……

聂辰脑海中不断地咆哮着,他的思绪却随着这一声声的咆哮渐渐地闪现出了一点点的灵光……

“人,生之前蕴育于母体之中,得父母精血结合而孕育,在孕育成人之前同样不为真正生灵,无有独立智慧,无有自身喜怒哀乐。是在母体孕育之后,汲取了母体的营养成长,方才逐渐的具有生命,成为生灵,衍生智慧,具备喜怒哀乐……”

“人是如此,剑为何不能如此?”

聂辰的思绪逐渐的清晰起来,心头出现了一道明悟。半年来的参悟,所产生的诸般杂念都渐渐地被抽丝剥茧般的理清。

“人之生命由母亲精血而来,人之智慧由母体孕育而衍生,人之‘灵魂’由‘自我’的成长而出现……那么剑呢?剑能通灵,剑能具备自身意志,那么岂不表示‘剑’亦有主见成长,衍生‘自我’意识,蜕变成‘灵魂’的可能?”

“那么,‘剑魂’,或许……真的就是指‘剑’之灵魂?”

聂辰的思绪逐渐的明确和肯定,脑海中反复的在自问着,考校‘剑魂’之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