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刑牧刚开门便看到两个捕快将一张请柬递到他手上。
“吴大人明日就要回县衙,今日午时三刻在村长家特意设宴答谢乡亲们,到时候一定要准时赴宴。”捕快盯着刑牧冷冷道。
“既然吴大人盛情邀请,我必定捧场”,刑牧笑眯眯的回道。
“你”年龄略小的捕快眼睛一瞪刚要说什么就被年长的捕快拦住,最后恨恨离去。
“既然如此那就恭候大驾”年长的捕快拱了拱手也随即离开。
转过一条街,两人汇合,年轻的捕快还是恨恨不平,“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吴大人何必跟他客气,让我看直接抓过去审问就好。”
“大人自有主张,你我二人盯好他就行”。
关上门,刑牧看着手里的请柬冷笑一声,“宴无好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刑牧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此次离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一些必要的财物还是要交代一下。
环顾四周,家里最值钱的无疑是这栋房子和半亩农田,这些他都准备留给了婶娘,找出房契地契写上了婶娘的名,压在床头下面,婶娘隔三差五会来打扫房屋,到时候必定能够发现,其余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恶战,刑牧盘膝坐下,思索是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此刻天罡心经已经练到了后天顶峰,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这具身体没有前世所具备的空窍,难以沟通天地气息,突破至先天之境。
前世所谓的先天之境也就是练气一层的境界,而在今世并没有练气一层之说,初入巫门的弟子通常称为星巫,星巫境界又细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圆满等四个阶段。
刑牧查阅了大量典籍发现,绝大多数的巫民都是要经过开光仪式才能顺利晋级星巫,真正踏足巫道,而开光仪式只有势力强盛的大中型部落才有能力举办。
为了维护部落的强盛,大部落也需要不断吸收外界的新鲜血液。每隔五年,几个有能力举办开光仪式的部落都会对外发出考核任务,只要能够完成考核任务就有机会获得一个开光仪式的名额,而刑牧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弄到一个开光仪式的名额。
后天顶峰的武者足以在一个小型县城中开设武馆,开办镖局,称霸一方,当得起宗师之名。
对于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来说,后天顶峰意味着无敌,无论村长打的什么算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注定是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为了防止阴沟里翻船,整个上午刑牧都在温习前世记忆中的几套拳脚功夫,待到午时将近,刑牧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房门,向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的庭院中此时已经摆下了四五桌酒宴,每桌酒席旁都坐着七八个闲汉,各色丰盛的菜肴纷纷端上,众人吃得满口流油,畅汗淋漓。
往日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痛快的大吃一顿,今日好容易碰到村长请客,这帮人谁肯落后,早早就饿扁肚皮等着这顿丰盛的酒席。至于村长所说的助威之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一帮五大三粗的壮汉往哪里一站任谁也得打怵。
村长和吴捕头此刻端坐在大堂的一桌上,静静地喝着茶,看着这帮闲汉的难看吃相不由皱起了眉头。
“远山啊,要我说区区一个半大孩子何惧之有,我手下这帮捕快抓他那是十拿九稳,何必再找来这帮闲汉助阵,平白弱了咱们的威风。”
“大人有所不知,那黑蛮年纪虽小,力气却大,虽说有大人在此坐镇必能擒杀此贼,但大人是何等身份,万一被这小子犯起混来冲撞了大人那可是得不偿失,有这帮人在多少也能为大人分忧不是。”孟远山轻轻地回道。
吴捕头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也就不再计较,眼见着午时三刻马上就到了,估计那小子也该到了。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吴捕头念头方落下,只见大门外跑来一个护院打扮的下人:“老爷、老爷,那小子过来了”。
一听这话,孟远山精神一震,当即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成抱拳状对着庭院里的众多闲汉朗声道:“客人已到,拜托诸位了”。
“村长太客气了”
“这是我等应该的”
“大伙这么多人都在,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众人纷纷应声起立,离开酒席,沿着正门分两排站好。
刑牧走到门外时,脚步稍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推开大门,抬眼看去。
只见一道道锐利的目光纷纷向着他射来,两排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朝着他怒目相向,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拥而上,将他擒拿。
刑牧心底冷笑,看来村长还真是看得起他,竟然召集了这么多人,若是一般的人或许真能被这场面吓住,但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一头出闸猛虎如何能被一群软弱的羊羔吓到。
刑牧脸色淡然,步伐不变,对两旁的怒视视而不见,径直来到大堂的酒桌上坐定。自己伸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水不错可惜太淡”刑牧随口说了一句。
孟远山和吴捕头对视一眼,纷纷蹙起眉头,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两人之前对刑牧了解太少,孟远山虽然身为村长,平日里也不经常在村子里走动,总共也没见过刑牧几面,自然谈不上了解。
吴捕头更是第一次来黄石村,对于刑牧的了解也仅仅是从村民和孟远山口中得知。原本在他看来一个12岁大的少年再怎么机灵勇敢也肯定会露怯,只要刑牧稍稍露出一点怯意,吴捕头就能乘势追击,将其定罪。
然而令二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刚刚的下马威竟然没有给少年带来一点困扰,完全视作空气,一份从容淡定的气度等闲之人是装不出来的。
“要么他是神经大条看不出火候,要么就是他另有底牌不怕当众翻脸”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这点,均不动声色,想要再观察一下,探探刑牧的底。
“嘭”一声,接到孟远山的暗示后孟家的管家开始发难。
“小子狂妄”长者在坐却不知尊卑,狂妄自大,冲撞了吴大人,你可担当得起?还不快快下跪赔罪。”
刑牧一声嗤笑,丝毫不理,下箸继续吃菜饮酒。
“小子好胆!”那管家见他的一番叱喝被刑牧公然无视,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当即起身,五指成钩朝着刑牧的肩膀拍下。
“那小子这下死定了”
“敢惹怒厉管事,当真不知死活,死了也活该”。
庭院之外的闲汉们纷纷围了上来,堵住门口看热闹。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瞠目结舌,一片哗然。那只扣上刑牧肩膀的手腕已经被他牢牢攥住,整个手腕呈现出诡异的弯曲度,分明已经被折断。
“真是扫兴”刑牧掐着厉管事的脖子随手一扔,砸出了数丈之远。
抬起头看着吴捕头和孟远山呲牙一笑,“怎么不吃菜呢,光让我吃可是不给我面子啊”。
看到厉管事动手的时候孟远山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趁机擒下刑牧,然而没想到厉管事败的太快,根本没有留给他多余的时间就被刑牧砸昏在地。
此时他才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失误,他距离刑牧实在太近了,刑牧只要一伸手就能像掐厉管事那般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孟远山不敢想下去。
看着刑牧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孟远山不得不暂时屈服,赶忙下箸“我吃,我吃”。
另一边的吴捕头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从刑牧出手的瞬间他就判断出刑牧的身手之高实在是骇人听闻,单凭自己带来的这几个捕快是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已经把这尊煞神请来了,该如何才能送走,吴捕头心中大悔。
好在他还有官身,这煞神再凶也应该多少顾忌一点朝廷的人。
想到这里吴捕头多少恢复了一些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