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幼度躲在草丛中,暗自打量着空地中的三……,呃,四人。在三人中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那里,双手抱着头,看不清相貌,头发不甚长,只能遮耳,衣服颜色好想把几块碎布匹草草裹在了身上一样,随着那恶汉马三的叫吼还不时一抖一抖的。
原来,刚才三人在行路的途中,公孙罗居然在一个很隐蔽处找到个窝棚,棚里虽然很是破旧,却勉强能遮风挡雨,还有一些残破的粗瓷碗之类摆在吱吱呀呀的旧木桌上,里面还铺着厚厚的干草,于是三人躲在窝棚里守株待兔,等来了个摇头晃脑,嘴里哼着童谣,手里还拿着块烤鱼的小孩子。于是三人捉到后逼问鱼从哪里来,孩子毕竟年幼,被三吓两哄就说了出拿鱼的地方。马三是想也去弄些鱼回来,但公孙罗更多的是想一探究竟,看是否存在威胁。
三人来到这里后,看到火堆已经熄灭,人已经走远,就不大在意了,于是盘算着在这里暂时露营,马三素了好几天,看那小孩子长得很是清秀白嫩,于是陡然升起歹意,就准备在这荒野地里胡来快活一回!这时便带着一脸的不怀好意,向小孩子凑了过去。
“大叔!大叔!我是个男孩子!男的!……”,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还是隐隐约约明白马三的意图,脸上满是恐惧,虽然说话还是有些十分惊恐,但听得出还是奶声奶气的。
”嘿嘿,男的就更好了,俗话说,这三扁不如一圆……
这时公孙罗也桀桀得冷笑,他也素来喜欢这后门擎棍的道道,看到这么粉雕玉琢的幼童,早就欲火难耐了。“这么清秀的娃娃,真想合了口水吞下去啊。等你真正受不了了我就帮你解脱,把你放进我肚子里……嘿嘿……”。
刘幼度远远看着,内心纠结万般,一度也想过事不关己,一走了之。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悍将,看上去与被捉的陌生孩子也是素昧平生,自己家里还有亲人等着回家……。但这时看到那恶汉马三正淫笑着向蹲着的,一脸恐惧的小孩子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而孩子那吓得往后一仰,坐在地上,双手在地上胡乱划着后退,口中也不住说些什么。矮胖的向南鲍使劲低下头,努力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而那眼神阴鹜的精瘦汉子公孙罗却一脸饶有兴趣,恶心的舌头露出来,不时舔唇,眼神一下不错的死死看着,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忽然就在这一刻,刘幼度热血上涌,浑身都颤抖起来,想到自己少年时也曾任侠,许下济世安民的宏愿,而今虽穷乏一身,但壮志未消,热血难凉,今有人厄难,安能弃之!恰在这时,一阵风袭来,草木摇曳,一阵风嚣。刘幼度忽的从草丛中站立起来,双腿站成弓步,左手秉弓,右手搭箭,双臂高举,从头顶划个弧线向前缓缓落下,落到胸前平行时,左手笔直向前,右手拈箭,心无旁骛,忽的箭离弦,内心大吼一声:“着!”
弓如满月,飞矢如流星,在疾风劲草中,刺破不少草叶射向马三背后,这时马三正弯腰准备撕扯,就在这一瞬间,黑龙入洞!
可惜刘幼度箭法不精,加上紧张激动,这准头就抖了去,射的有些低了,但天道轮回,好巧不巧,恰射中马三后腰下,最为柔软的地方,力箭穿过体而过,其势不减,后羽兀自抖动,旁人就看见正弯腰淫笑的的马三浑身猛地一颤,挺直了身子,脸上一瞬间变的狰狞起来,死咬着牙,然后双手捂着小腹跪了下去。小男孩红着脸向下看了一眼,立刻瞪圆了,只见马三小腹,双手捂着的竟是根寒光森然,还带着血迹的箭尖,还有源源不断的血喷出,沿着手指汩汩不息的流下,滴在草里。狰狞的脸上仿佛抽筋了一样,肌肉凝固在脸上,马三抬头看看眼前的小男孩,然后又低头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眼神带着不敢置信和恐惧,然后一声惨叫,侧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刘幼度一箭射出便已经弃弓,迅速弯腰绰起地上的长戟,疾步助跑。在这瞬间,早已于间隙中看到马三已中箭倒下,用力一蹬,已经凌空跳起,高举长戟向公孙罗劈了过去。而公孙罗到底久经战阵,早在看到马三中箭的时候就已经摆出个夜战八方。这时候看到一条大汉手持长兵,跳将着,凌空劈过来,心中虽有些惊骇,手脚上却不放松,觑准机会,一个侧滚翻,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刘幼度一劈不中,忙抽戟回身,顺手去钩他,又被公孙罗闪身躲过。
长枪大戟本是战阵之上马战用的兵器,戟虽可以兼具百兵,可刺,挑,钩,啄,劈,砸,挡,割,只是一来戟头甚大,戟杆,戟纂又多坚硬沉重,所以非天生神力,力大不亏的不能用长戟,二来有月棍年刀半生戟的说法,长戟的战法需要名师指点并艰苦训练多年。刘幼度虽然有些蛮力,但毕竟没有多年习武,进到军伍以后,有个早年从军的同乡掌管仪仗,便安排他做了帐前执戟长,就此开始练戟,到现在还不是很娴熟。
两人你来我而往交战数合,公孙罗虽然武艺更高,战场厮杀经验更为丰富,但手中只有一柄斩马单刀,而长戟势大力沉,也不敢硬碰硬,只是躲避,近不了身。而刘幼度武艺只是些寻常把式,一时耐不得公孙罗,冲进去之后就遮挡在小男孩身前,防止公孙罗掳他做遮挡,这时猛地一戟刺出,忽然感觉左脚下一紧,竟动弹不得。
这时,久觑的多时,等待时机的公孙罗忙一旋身,双手持刀前伸,刀身恰好挡在长戟月牙钩上,并借着长戟回抽的力道,猛地向后一蹬,使出挺身背靠的功夫,想近身将刘幼度靠倒,然后挥手一刀斩了。公孙罗只是觉得刘幼度并不出彩,以为是个镴枪头,却不料刘幼度拳脚上却不弱,看得公孙罗整个人背靠过来,竟在电光火石,一瞬之间,飞起右膝,猛地撞在带着劲风靠过来的公孙罗后腰上,将整个人从中折了一下,顶飞出去!
公孙罗只听得腰间咔嚓一声,随后整个身子向前飞去,未及着地,一股便剧痛涌上来,几欲昏阙,,猛地趴倒在地上,刀却未离手,忙忍痛着要起来,却感觉要下不听使唤,瘫在地上,竟再也起不来。原来,后腰脊柱本就是人身上脆弱的地方,刘幼度生在北方,自幼便跟着乡里的武师练习腿法,一膝飞去,虽称不上催石断金,但击碎木桩还是可以的,于是趁着力道,竟一膝将公孙罗后背脊柱击碎。
这时刘幼度看公孙罗趴在地上,除了手指,一动不动,就用戟戳了几下,都出血了却仍不见动静,这时放下心低头看是什么攥住了自己的脚——原来是还没有彻底死绝的马三呲着牙,瞪着眼睛,伸出右手紧紧攥住了刘幼度的脚踝,正在用力,想用力扯到自己嘴边咬上几口才解恨。刘幼度对着马三嘿嘿一笑,扭过头对小孩子说,闭上眼睛,不要看,马三一愣,就看到一个硕大带尖的戟纂冲着自己眼前落下来,越来越大……
刘幼度一纂砸下去,血花四溅,嵌在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