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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0、我们的联合国家庭


10、我们的联合国家庭

在Google Map上面看,我们住的这个区域是一片绿色,到处被浓荫掩盖,房屋、道路都只露出零星的一点点。HomePark的马路两旁有许多百年大树,树上经常可以看到跳来跳去的松鼠,四处鸟语花香。这些百年大树在整个亚特兰大都随处可见。

我们和其他5个留学生合租这栋两层楼的房子。这五个室友分别来自中国东北、印度、越南、法国和巴基斯坦。

我们的中国室友是一个性格平和的大哥哥,姓高,东北人。高博士大哥在读十一年级时以交换学生的身份来到美国,后来辗转来到佐治亚理工学院上大学、读博士。他告诉我们,他在美国只读了一年高中,所以在当初考美国的大学时还必须考托福;要是在这里读完了四年高中,上大学就不需要考托福了;读大学主要看高中成绩和SAT成绩;如果想读名校,不仅要有好的高中成绩和SAT分数,还需要一封得力的推荐信。比如说你想读哈佛大学,许多申请人的SAT成绩都是满分,那么怎么办呢?靠推荐信!因为美国人特别讲信誉,这封推荐信可不是那么好写,而且一定不能有水分。写推荐信的人的名望和他在信里对你的描述将是名校评判你的标准。

高博士大哥读大学二年级时,从弗吉尼亚州的一所普通大学转学到这里,大学毕业后,留下来读博士。他自理能力很强,能做一手可口的中国饭菜。也许是小时候与母亲呆在一起太久,他的性格、讲话、动作都有一点女性化,一点不像北方大汉。他十分勤奋,经常在实验室干到凌晨才回家。

印度室友Rushi是这个房子的长住居民,住在这里有3年多了。满屋子堆的都是他的东西,舍不得丢掉,我们戏称这些都是他的财富。他在马里兰大学读的本科,然后来佐治亚理工学院读博士,学的是IT。他也很少交际,来他这串门的朋友很少,尽管在这里留学的印度人很多,来美国读书的印度人数比其他国家来的人多。他经常在家里坐一整天不出门,晚上一般在3点以后才睡觉,有时我早上起床上学,发现他还没有睡觉,学习非常刻苦。

印度人做饭时喜欢用咖喱等香料,所以只要他一做饭,满屋子都是咖喱味,把人熏得难受。只要在家,我们就开门开窗透气。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他经常在深夜12点多钟做饭,我们常常被他那浓烈的咖喱味给熏醒。Rushi时常热情地邀请我们品尝他做的食物,由于我们一直接受不了他做的食物的强烈刺激味,我们每次都委婉地拒绝品尝他那“可口”的食品。

吃什么味道的东西多了,那种味道就会进入人的体液,然后从身上散发出来。有一次我在外面坐电梯,电梯里有一个印度人,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味道,薰得我都憋不过气来。中国人不喜欢外国人身上的味道,其实外国人也不一定喜欢中国人的油烟味。

Rushi经常跟我们讲到他们的印度理工学院。那是五十多年前,印度政府模仿麻省理工学院建立的一所工科大学。印度理工学院是印度人的骄傲,它培养的学生绝大部分来到美国,是IT行业的佼佼者。

我们的越南室友取了一个中国姓,他要我们喊他Dai。他的家乡靠近中国云南,所以他能讲几句汉语,他总是尝试着与我们讲汉语。Dai学习也很勤奋,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去实验室,早去晚归。只是他有一些坏习惯,常常不经别人允许就拿别人的餐具用,用完了后既不清洗,也不归位。他在早上打开冰箱取物时,常常对着冰箱打几个喷嚏,幸好我们不与他共用一个冰箱。我们尽量避免与他在同一个时间做饭。他经常是一边吃饭,一边抠着脚丫子,还光着脚满屋子跑。他的脚趾头分得很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越南人喜欢光脚走路,时间长了,脚趾头为了贴地,就岔开了。深夜回家时,他还常常踏着歌声,或吹着口哨,我和爸爸常被他吵醒,我第二天要上学,必须早点睡觉,而其他人基本上是夜猫子。

有一次一个小偷进屋来,把Dai的自行车偷走了,之后他特别提醒大家要注意锁门。Dai经常吃鱼籽酱烧鸡,看来那是他的最爱。只是他做菜的时候,很喜欢用鱼籽酱,那是越南特色食品。在我们闻来,那东西就像毒气制造机一样,让人翻肠倒胃,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法国室友Alexis是来这读硕士研究生的。他的父母从法国千里迢迢送他过来。在他房间里,窗台边摆着一盆鲜花,地毯上还铺着几个他从法国带来的彩色小地毯,床头有个精致的床头柜。相比之下,大多数留学生都没有闲心去布置房间。他始终保持着法国人的浪漫,每天还听着音乐,品点小酒。他说自己信神,而且坚信不疑,还经常去作礼拜呢。他很注意我们这个家的干净,时常用清洁剂清洁房子,擦洗灶台,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擦地板。他对我们说,许多法国人不认为台湾和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告诉他,不管怎样,你们法国政府必须承认台湾和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否则就不能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

每天早上,Alexis都要在水龙头里接一瓶自来水,然后放在冰箱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拿出来当“特色饮料”。在我们看来,自来水是不能喝的,他却说,在法国,人们都是直接喝自来水,于是就形成了习惯。Alexis毕业的时候,他将妈妈和妹妹接到美国,一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二来到美国旅游一趟。Alexis毕业后,没有回法国,而是到德国找工作去了。

到我们房子来得最晚,住得最短的是巴基斯坦来的Amir。他只在我们这间屋子住了1个月就搬走了,我们是很好的邻居,就像中国和巴基斯坦是友好国家一样。他喜欢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天到晚呆在房子里,无所事事,等着学校开学办手续。他常常坐在客厅里,在网上闲逛,也特别喜欢与我们聊天,还天天做梦,讲将来要娶一个博士妻子,生一大群孩子等等。他从来不做饭,也不会做饭,说在巴基斯坦,做饭是女人和下等人的事情,男人从来不做饭。于是,他每天就靠吃麦当劳、肯德基、比萨之类的快餐食品度日,偶尔在旁边的餐馆加一个餐,还说喜欢吃中餐。

Amir告诉我们,穆斯林国家允许男人娶几个妻子,他的爷爷就娶了四个妻子,一共生了九个孩子。他指责我国的计划生育,并动员我们把家搬到巴基斯坦去,这样就可以生几个孩子了。我爸笑着说:我们是在为控制世界人口做贡献。你们国家那么一点面积,却有1.5亿人,你们将来就会知道不控制人口带来的社会问题。

Amir刚来的时候,第一天睡在他房间的地毯上,后来好多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他没有床垫,大家告诉他在TheSalvationArmy(救世军。这是教会办的一种慈善机构,所卖物品主要来自教友捐赠,价格很低)办的家庭商店(FamilyStore)可以很低价格买一个旧的席梦思,他却说自己不信基督教,宁愿去IKEA(宜家)花高价钱买一个新的,也不去那个地方接受教会的施舍。我们先一直认为碰到了一个巴基斯坦穷兄弟呢,后来才得知他是在德克萨斯州读的大学,然后又在加州转了一圈,从加州开着一辆二手小车,行了4千多公里,横穿美国,从西海岸来到东海岸,到位于美东南的佐治亚理工学院读研究生。

来自巴基斯坦的Amir与来自印度的Rushi的关系相处得很好,两人的生活习惯也差不多,尽管这两个国家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他们两人只要在一起,就有讲不完的话,而且他们谈话时讲的是他们的母语,我们听不懂。我后来才知道,印度和巴基斯坦原来都是一个国家。18世纪中叶,印度次大陆开始成为英国的殖民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印度次大陆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而获得独立。1947年6月,英国最后一任驻印度总督蒙巴顿提出了把印度次大陆分为印度和巴基斯坦两个自治领的“蒙巴顿方案”,印度教徒居多数的地区划归印度,穆斯林占多数的地区归属巴基斯坦,于是就形成了这两个国家。英语也是印度的国语之一,难怪Rushi的英语讲得比我们几个中国人的流利。不过,印度英语讲得快,口语重,语音和语调也与英美国家的不同,刚开始我们经常听不懂Rushi讲些啥,只好连蒙带猜。

再来说说我们,爸爸和我。。。。。。。

尽管中国跟印度有领土纠纷,在1962年还动了兵,与越南在1979年打过仗;前不久,法国就藏独和奥运火炬传递又与中国闹别扭;越南曾经沦为法国人的殖民地好几十年;印度和巴基斯坦一直是剑拔弩张;尽管我们有着不同的体味,操着不同的母语,但我们这几位来自曾经敌对过的国家的室友却相处得十分友好,时常在大客厅里用英语海阔天空地神侃,常常有机会尝尝异国的美食,共同分担着房子的水电煤气费,守护着家的安全,共同维护着这个和睦的联合国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