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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韩差异,水星火星(1)


  韩国男人爱哭。喝点烧酒,聊起伤心事,小眼泪就下来了。

  韩国女人好这口,她们认为,会哭的男人,心肠坏不到哪里去,可靠。

  韩国人是怎样偷情的

  我的朋友老习趁媳妇回娘家坐月子,领一女子回了家。正在兴头上,被突然回来取尿布的媳妇按到了床上。事后我跟他交流,问他为啥要往家里领,他说去外头花钱倒没关系,主要是没有安全感。我理解他,在中国,旅馆是特种行业,要到公安局备案。像老习这种人,一度也属于被打击对象。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一男一女入住不需要出示结婚证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去旅馆还是不踏实,总担心公安会怒吼着破门而入,自己连裤头都来不及套上。

  在这个问题上,韩国的无良男人要“性福”一些。在首尔以及周边地区的大路边上,你会发现很多洋派旅馆的大门口都挡有懒洋洋的布帘,那就是专业情人旅馆。挡布帘的目的,是不让闲杂人等看到院子里客人的车牌号。这个,有点像咱们的公仆公款吃喝洗浴时,东家会派小厮用旧报纸把车牌糊上。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韩国师奶杀手裴勇俊与美女演员孙艺珍联手拍过一部电影《外出》,说的是,裴勇俊老婆突然在外地出了车祸,他匆匆赶去,结果意外发现,与老婆同车的,是一个男人。对,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们不是刚从旅馆出来,就是正在去旅馆的路上。他老婆深度昏迷,那个男人翘辫子了。故事,就在他与那个男人的漂亮遗孀孙艺珍之间展开了。两个人一起整理车内的遗(留)物,这个手机是我家的,那只手表是你家的,至于这个嘛,好像没法说是谁家的——一枚包装精美的安全套。那两个当事人痛快够了,一睡一死,却让这两个无辜者直面尴尬,他们内心的悲凉与自怜,就像那年弥漫韩半岛的大雪,纷纷扬扬,无休无止。

  这故事与《花样年华》有些许类似,但王家卫那个懒家伙,却根本不交代梁朝伟的老婆和张曼玉的老公是在什么地方闪转腾挪的。那会儿的香港,连电饭锅也要从日本捎,看起来生活水准还没达到能坐飞机到海外偷情的地步。想来,他们也就是在街边半地下室的小旅馆里苟且了吧。现在韩国人偷情,那些大资本家怎么干咱不知道,一般工薪族,就像《外出》里演的那样,喜欢开长途车,远远跑到乡下,找一间民宿,边作乐边闻花香边听公鸡打鸣;或到海岛上去,那儿空气清新,沙滩松软,海风咸湿,天高任鸟飞,床阔凭君跃。

  中国的工薪族想普遍实现这个自驾偷情梦,估计还得过上五年八年。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拍自己的《外出》了。当然,现实生活中,偷情而出车祸的几率毕竟不高。可是,在韩国,却有另外一种危险存在,那就是驾车超速。高速公路上,一想到待会儿要有超级床宴了,哪个开车的爷们儿都按捺不住那颗撒欢儿的心,双腿一直,就会超速。一旦超速,立马就有悬在半空的照相机给你迎面拍下来。回头,韩国公安会把照片印到罚单上寄给你。麻烦往往在这儿出现,韩国女人大都专职在家处理杂务,收到罚单,一看,照片上与老公坐一起的,是个女人。再看上面标出来的时间,那天,老公分明说是出差去了中国啊。

  后果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发生多了,有人就联名给韩国公安提意见了,说你们这么干,分明是影响安定团结不利于我们甩开膀子建设和谐社会嘛。公安一想也是,他们管的是钱,又不是人,于是痛下决心改革。以后再出罚单,直接在电脑里就把副驾驶的位置涂黑了。所以,现在韩国超速的罚单,副驾驶的位置不管有人没人,一律是一块黑方。

  从此天下太平了,这一点,希望五年八年后中国的公安早早借鉴。但是这样一来,轮到韩国女人不安了,她们再收到罚单,哪怕是对丈夫极为信任,也忍不住要冲着太阳照一照,指望能像验伪钞一样从那块黑方里发现点什么。为了少数偷情者,牺牲了大部分人自证清白的机会,你说这是什么事呀。

  韩国人真不关心政治吗

  来韩国后,爱人正式对我提出的第一条告诫是,没事儿别逮人就谈政治,韩国人烦这个。我认真记下,从不敢违犯。大小场合,见韩国女子就夸半岛男人温柔,女人纤弱。见韩国爷们儿就表扬河山被整治得真漂亮。一年下来,这张往昔的铁嘴,几乎淡出锈来了。

  后来我收了一个家教学生,韩国GS 石油公司部长,黄姓,中年男。第一堂课,他就大谈政治,狂骂总统。我有点兴奋,又有点狐疑,是不是也跟他一起骂呢?回头跟爱人炫耀:“谁说韩国人不谈政治?”爱人一剑封喉:“他知道中国人爱谈政治,那是想取悦你。”我无言以对,默默自问:真是那样的吗?

  几天后,韩国地方选举,相当于中国省级领导换届,选举日全国放假一天。本来那天有课,可老黄早早打来电话要求推迟,因为他们部门集体去仁川钓鱼。我好奇:“今天选举日不是要投票的吗?”老黄说:“不关心。”还真让我爱人说着了,看起来他们是真不关心政治。多少国家的人民还在为这个而浴血奋斗呢,他们已经不关心了。

  下午,老黄又来电话,说回首尔了,可以上课。我问:“为什么回来了?”他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半天说,正钓得开心时,儿子打来电话说:“爸,为了韩国,回来投票吧。”老黄儿子读小学五年级,估计是老师给孩子们下了动员令。老黄说他当时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把儿子的话跟同事一讲,同事们也都有点儿呆,马上决定回首尔,还能赶上投票。

  所以,如果说韩国人不关心政治,那是不准确的。应该说,韩国人不像中国人那样爱谈政治。韩国人生存压力大,天天加班还要被老板吼,哪有心情谈政治?有点闲工夫,还不够骂老板八辈祖宗的呢。

  韩国人不谈政治,却谈经济。这老黄,对报纸上经济景气预测极为关注,因为那涉及自己明年能否加薪能否换新车。他对中国经济政策变动比我还敏感,因为这又关系到他们公司到中国投资能不能赚到钱。什么是政治?这才是最大的政治。同样,中国现在正在步入一个利益纷争的时代,拆迁风波不断,媒体与企业架,各方利益博弈,这都是好现象,大家都知道捂着荷包骂娘了,这种经济纠葛才是具有原动力的斗争。你看史上各国,哪有老百姓为了抽象的民主正义理念而大动肝火大动干戈的?都是钱袋子被动了,才对动辄动我钱袋子的体制产生了怀疑,进而起来想办法加以改善改良改革。老黄最愿意跟我聊上海汽车买韩国双龙公司的事儿。上汽想把双龙生产汽车的核心技术搬回中国,双龙的韩国员工坚决反对,连续罢工,抗议韩国政府贪图小利批准了这桩买卖。说韩国人不关心政治,谁信呢?这不仅是政治,而且还是国际政治!

  上汽也是没经验,在国内哪见过这种罢工啊,员工天天巴结领导以防下岗还来不及呢。上汽肯定是想,凭我大中华的智慧,还摆不平韩国的臭工人?于是他们玩了一手中国特色,把双龙工会领导人请去了中国。好吃好喝是一定的,是不是使了美人计谁也不好妄加猜测,工会领导人是不是将计就计了更不好乱讲,反正结果是,工会领导人一回韩国,马上被工人包围,被逼交代私下接受了什么好处,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一时间,他们的领导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领导人为了自证清白,怎么办?反而要加大罢工力度,对上汽提出更加严苛的要求。结果,典型的,偷鸡,赔米,折夫人。

  说到韩国的罢工,在很多行业,那都是周期性发作的。其中,地铁公司以及现代汽车非常著名,每年8月,必有一场大罢工,要求涨工资。老板给五个点,员工要十个点,谈不拢,就罢工。最后,双方各让一步,涨七八个点。对韩国普通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政治,比什么选总统选省长热衷多了。

  这么罢工爽是爽,但也有弊端,那就是外资不敢进入韩国,经济大盘持续低迷。可是,这样的事儿不归韩国老百姓考虑,那是政府的事儿,反正政府没政绩,就换总统。

  韩国人为什么不买日本车

  在韩国大街小巷,确实很少有日本车。偶尔能见到,也都是高档的凌志,与奔驰、沃尔沃、宝马、别克出现的概率差不多。这些外国车都是有钱人坐的,与中国一样,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而满坑满谷的现代车和起亚车,才是一般工薪阶层的代步工具。

  刚到韩国时,我问过一位教授朋友:“韩国人为什么不买日本车?”教授一愣:“这也是问题吗?”我也跟着一愣,这怎么不是问题?后来我承认,这确实是个假问题,就好像我有一段时间经常问韩国朋友“你们为什么不吃豆角”一样。在我看来,韩国人和中国北方人相仿,吃萝卜土豆白菜大葱大蒜大豆腐,偏偏就缺了一样豆角,不是太奇怪了吗?可在韩国人看来,他们祖祖辈辈就不吃那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一个非洲土著问中国人“你们为什么不吃烤猴子”,你会觉得谁奇怪呢?

  也就是说,在韩国人不买日本车这件事上,我们的理解与韩国人的实际情形是有差异的。对韩国人而言,韩国车质量不差,价格不贵,服务很好,买它是很正常的事情,与爱不爱国无关。相反,如果韩国车毛病多多,价格昂贵,不管是谁再怎么喊爱国的口号,大家也不会买的。

  那位教授朋友说,他注意过中国的媒体宣传韩国人怎么爱国怎么只买韩国产品之类的,他觉得,那是中国人在按自己的观念来解读韩国人,韩国人一般不那么泛政治化。如果非按这个逻辑来说,韩国人开韩国车是爱国,那么韩国总统坐美国产的专用飞机是什么?当然是不爱国了。爱国的韩国人选举这样的人当总统,岂不是又太不爱国了?

  过度解读,还真就是咱们的一个小毛病。当年,中国乒乓球队首次获世界冠军,国家体委提供总结材料用以发表,内中称:这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当时的中宣部部长陆定一是个明白人,明确反对说:你们能保证每次都赢吗?万一下次输了,难道你就说是毛泽东思想的惨痛失败?这样自我欺骗的后果,只能是自掘陷阱,自寻烦恼,一个搞不好,还可能后患无穷。

  前一段时间,我去江原道看朋友,不巧遇上韩国农民闹事,被堵在路上大半天。后来看电视新闻知道,农民在抗议韩美自由贸易协定,与警察严重对峙,把江原道政府的大门都给烧了。真是农民下的手吗?未必,很可能是职业运动家,他们是韩国的一群专业人员,为各个团体所雇用,承当示威抗议的生力军。到香港去捣乱WTO 的是他们,抗议小泉纯一郎参拜靖国神社切手指的,也是他们。

  农民当然是反对韩美自由贸易协定的,这不是基于爱国或不爱国的意识形态理由,而完全是出于利益考量。如果自由了,美国廉价大米源源涌入,农民就不好活了。可是,与我一起被困在公交车里的其他韩国人,对农民的举动却颇多烦言,有便宜大米可吃,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而农民闹事,则直接影响了他们当下的生活。利益分化,立场就不同,这才是真实的韩国。

  在韩国超市买大米你一定要留意,米袋上印着汉字“身土不二”字样的,是地产品,价格要贵一些。但他们并不是从爱国米来诠释的,而是强调健康概念。身土不二的意思是说,你这个身体,不能和你这片土地分开,否则就二了,不利于健康。怎么算不分开呢?吃这片土地产的米、菜和肉,就对了。在东亚,这类朴素的饮食哲学,历来不乏广泛的民间支持,所以他们也不难得手。

  如果我想揶揄韩国朋友,会这样说:“你们是经济动物。”他们反唇相讥:“你们是政治动物。”在韩国,经常占据报纸头版头条的,不是国家领导人接见,也不是议会吵架,而是这样的数据:韩国对日本贸易逆差已达227亿美元。对此,韩国成年人的态度,也不是义愤填膺,而是面有羞涩:技不如人,很多电子产品的核心部件还要依赖进口,对不起大家!他们不会只为泄愤而徒劳无益空口白话地呼吁抵制日货,更不会在自家酒吧门口写什么“日本人与狗不得入内”,他们不和钱过不去。他们天天盼着裴勇俊和东方神起表现得再有魅力一些,能把全日本大大小小的师奶和女优通通吸引到韩国来旅游才好呢。

  在咱们一般印象里,日本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中韩往往互为犄角,联合发声。这是不错的。只是,我们不应该忽视和忘记一点,当韩国人跟咱们一起大声嚷嚷的时候,人家手上的活计,可是一刻没停。在国际交往层面,利益永远大于肾上腺,连韩国的出租车司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对日本游客,可能还要更客气一点。

  日本女孩对韩国教授说别碰我

  韩国KBS电视台有一档谈话节目,搜罗了各国在韩留学或工作的美女,侃各种有趣的话题,收视率不错。前段时间,这个节目曝出一条大新闻,一个日本女留学生公开揭露一名韩国教授骚扰她,摸手拍脸不算,还半夜打电话要求做爱。然后,另一个中国女孩也站出来支持日本女孩的说法。一时间,舆论沸沸扬扬,不知这个教授最终命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