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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个有故事的人


众人一回头,一个年轻道长飘然而来。清宁等急忙行礼:“见过师叔。”r

太通对来人道:“太明,我询问弟子。你来凑什么热闹。”来人是丹鼎宫住持太明。r

太明笑道:“师兄哪里话。我来是给清石他们作证的。几天前的深夜,我炼完一炉丹药,出来休息。忽然看见三个人从剑气宫驾着飞剑出来,一路向山下跑去。刚才,我听有人打斗,出来一看,是清光与大慈庵的门人。后来,你与师兄、弘莲师太来了,解了是非。本要离开,却听你询问他们三个,所以出来做个见证。咱们做师尊的不能冤枉弟子,是不是?”r

太通怒了:“好你个牛鼻子太明,你眼看别人伤了清石,却不出手阻拦。”r

太明忙道:“师兄不要生气,后辈们的事,我怎好插手。再说了,清石并非打不过她,而是有意相让。”这话只有清石明白其中真意。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在恭维太通。r

清信与慧木一头雾水,太明师叔怎会帮我们圆慌?我们明明去了玄鹤洞呀。奇怪,真奇怪。r

太通转身对清信与清石道:“你们下山,没给师父我丢脸吧。”r

二人怯怯地道:“没有。”r

太通脸色好了许多:“做我太通的弟子,可以吃、可以喝、可以玩,但是不能偷、不能抢,不能丢崆峒派的脸,要做就做个顶天立地的人。”r

太明正色道:“师兄,你又给弟子传输你的绿林思想。小心……”r

太通道:“绿林思想怎么了?我觉得很有道理呀。”r

太明急道:“好了,有道理,有道理。我先走了。”不经意看了清石一眼,转身掠去。r

太通对众弟子喝道:“回剑气宫。”说完,驾起飞剑径自离去。r

问道宫值更弟子行礼拜别。r

清宁等人也祭起飞剑,向望驾山飞去。清信拽住清光,低语几句,蹭在清光的飞剑之上。r

回到剑气宫大殿,太通命清光将慧木送回紫霄宫交给智永,又回头大喝一声。众弟子齐刷刷跪了一地。太通拉着脸坐在一张椅子上,沉声道:“清信,你过来。还想骗我?你的飞剑哪去了?”r

清石心中惴惴不安:这样问下去,不就穿帮了。r

清信跪前几步,低头道:“我……我……师父,我不该骗你。我和清石、慧木去了玄鹤洞。”当下,把自己如何被摄魂,如何大战蛟龙与玄鹤童子,如何破太阴月华阵,如何过凌虚道失了知觉,一一说于太通。只听得清宁等师兄弟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担心,不过都是一门心思:玄鹤洞原来别有洞天,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r

清石暗暗叫苦,可也无计可施。好在守虚师祖做事谨慎。清信与慧木并不知道玄武之事。师父知道这些也无关紧要。一面又默默看着师父,心道:“师父啊,师父。不要怪弟子骗你老人家,实在是事关重大,我不能泄漏。如果有一个恰当的机会,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这样想着,眼睛有些湿。r

太通脸上阴晴不定,时而迷惑,时而微喜。众弟子看得一头雾水。r

清石在地上跪得久了,觉得地上的寒气顺着双腿直袭丹田,丹田之中越来越凉。他急忙运火元力化解。r

太通一扭头,见清石脸色通红,腿上却在发抖,急忙扑过来抱住清石:“你怎么了?”r

清石哆嗦着说:“师父,我发冷。”r

太通急忙把住清石手腕,略微一切,道:“竟然是太阴之气。谁将太阴之气打入你身内的?王八蛋。”又转头对清宁他们道:“快送清石去丹鼎宫找太明。还有,今晚清信说的话不得告诉任何人,否则就逐出师门。”r

众弟子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慌忙抬了清石向南山丹鼎宫赶去。太通也随后跟着。r

丹鼎宫门外,值更弟子刚要上前行礼,被太通一把拦住:“废话少说,快叫你师父起来给清石疗伤。”r

值更弟子报进去。太明一听清石受伤,急忙起来,出门吩咐弟子将清石接到医庐。r

医庐外,太通见太明匆匆赶来,催道:“太明,能不能快点。”r

太明向围在清石旁边的剑气宫弟子道:“清石的病不要紧。你们先回去。师兄你也回去。清石交给我。你们放心……”r

“什么不要紧?脉也不切一下,你就说不要紧。不是你的弟子,你当然不着急。你快给我看,我们都不放心。”太通有些生气。r

太明也有些怒了:“每次来都是这样。什么不是我的弟子?我有那么自私吗?不就中了太阴之气吗?”r

太通见太明一下子说出病因,不禁脸露喜色,向太明肩上一拍:“师弟,不愧是四大名医之一,厉害!快给他治呀。”r

太明来到病榻前,用手指一下清石的泥丸宫,示意清石收了火元力,再伸掌按在清石百会穴。一股纯阳之气沿任脉直入清石丹田,与太阴之气交融在一起。清石觉得暖和了许多,脸色也好多了。r

太通向太明赔礼道:“是我着急了,师弟不要介意。”r

太明道:“我还不知道你那臭脾气。现在好了,你带你的弟子回去。我再给清石开几副药调养一下。”r

清宁等人本就佩服师叔的医术,听他如此说,都放下心来,一起跟师父回剑气宫休息了。r

太明屏退值更弟子,关上医庐的门,在屋子里布上禁制,回到清石床前,道:“你的事,师父已经告诉我了。你要千万小心,不能透露半分消息出去。否则,对你和崆峒都是后患无穷。在你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千万不可动用玄武。”r

清石道:“是。但是师父已经觉察到了……”r

太明止住清石道:“我会跟你师父解释。让他不再深究。唉!”说完,显得很是忧虑。r

清石向他保证:“师叔,我一定严守秘密。”r

“我不是担心你的事,而是忧虑我崆峒派眼下的情形。”太明叹道。r

清石不明白:“崆峒派?一切不是都很好吗?”r

太明道:“你不要多问。若是我崆峒有难,我们尽力保护它就是了。”r

清石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难道要出什么大事?r

太明又道:“还有,你的病我不能治。”r

清石嘴皮有些发干,连你都不能治,不会吧。r

太明向他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能治好你的病,过一两天他会来参加金城****。他会请他为你疗伤。在玄鹤洞中,你炼成了火元力、吸了太阴之气,按理,火元力的威力大过太阴之气不止千万倍,你有没有想过,火元力为什么不和你捣乱?”r

清石道:“我吃火云果之前,蛟龙师叔让我用血喂过它。”r

太明点点头道:“这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太阴之气属于真气,火元力属于元力,各属不同的能量形式。火元力就像人的气力。气力是吃了五谷产生的,而元力是吃了灵物产生的。只需要汲取,不需要修炼。只要你活着,想用就可以使出来。你不用,它会储存着。真气是你汲取的天地之间的精华之气淬炼而成。你体内现在是阴气盛阳气弱。我给你输入真气只能维持一时,要根治则须吸取纯阳之气。可哪里有一个类似太阳月华阵的纯阳阵法呢?所以要等我那朋友来。你明白了吗?”r

太明安排妥当,撤了禁制叫来一个弟子照料清石,自己回房休息了。r

第二天,太明给清石开了几济药,嘱咐他躺着好好休息。师父派清光与清平过来看望他。清光说:“你还是呆在师叔这里。清信被师父罚到斋堂帮厨一年。”r

清平说:“那算什么惩罚。师父给清信赐了一把新剑,帮厨是假,让他安心炼剑才是真。”r

清石一听,心中了然。师父虽然言行不像出家人,但关爱他们这些弟子却是真心的。自己却蒙骗他,不由得心生一些愧疚。r

二人见清石病情稳定,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r

晚上,清石躺得实在无聊,便跟值更师兄弟说了一下,出了丹鼎宫,向后山踱去。r

月色朦胧,山林与弹筝湖隐约可见。清石迎着山风坐下来。对面问道宫中灯烛闪烁,可能是值夜弟子在巡逻。崆峒山依然那么亲切、那么安静,没有一丝异样,师叔他到底忧虑什么呢?r

弹筝湖上,一叶扁舟,一个淡淡的身影静立其上。噢,是她,白云若。她又来了。清石眼前浮现出那张挂着两行清泪的白玉般的面颊。她又在暗自伤心?r

清石默默看着那个身影,心有所思。r

孤独,若大的弹筝湖上一个人形只影单地伫立,好孤独的风景。清石心中浮上一股淡淡的哀伤。她一定有什么事不被人理解。r

“她是个有许多故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太明师叔来到了身边。r

清石急忙起身。r

“她是一个好女子,可惜投错了门派。”太明道。r

清石迷惑地看着师明,知道他有话要说。太明却叹口气,说:“这后辈的闲话,不说也罢。你以后会知道的。”r

太明又转身给清石一指崆峒主峰,说:“你看,我们这巍巍崆峒山,自玄松师祖以来,成了修道者心中的圣地,可谓风光无限。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湖之中一起纷争,我崆峒派必然是众矢之的。况且,我崆峒山内部也是暗流涌动。此次金城****恐怕要生出许多事端。真希望我派能再出一个玄松祖师那样的人物,一力擎天,解我崆峒危难。”r

清石听得惊心动魄,前面的话他明白,可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崆峒山内部暗流涌动?r

太明对清石道:“我们回去吧。病好之前,晚上不要随便出来。”r

正往前走,丹鼎宫方向奔来一个人影,走近了,是个年轻的胖道士。清石认得,他是太明师叔的大弟子清荣。r

他急急道:“师父,值更师弟们捉住一个黑衣人。”r

黑衣人?清石暗忖:是不是玄鹤洞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