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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轮蹉跎


  回到学校的陈飞飞倒是没陷在董向阳带给她的悲伤里。用陈韩的话来说,这就是个没有心肠的。

  当初陈飞飞和董向阳一起去网吧打游戏,被捉住了。被班主任批评的体无完肤。

  陈飞飞的班主任是个年过四十的单身女人。一开口就是“你要脸吗?”

  偏偏陈飞飞还受的住,但是骂多了起来,陈飞飞脸上就挂不住了。好歹自己也是年级前十,成绩优秀的千金小姐。最后,陈飞飞忍不住,终于哭了起来。班主任达到效果,又安慰几句,便放陈飞飞回去写检讨了。

  董向阳倒是没有什么,从初中开始班主任就经常让董家到办公室喝茶。董家本来就忙,自己儿子硬是没有继承自己的优点,瞧江阳那两个孩子,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也是年级前列。自己恐怕又要被江阳拿去嘲笑。

  最让人难受的是,每次董向阳拉着陈飞飞的哥哥江容年去打游戏,江容年还偏偏在第一上掉不下来。董家为此没少批评董向阳,可是董向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董向阳像吃家常便饭一样领了班主任的批后,马上到楼上高一十九班去找陈飞飞。那丫头虽然脸皮厚,但是自己还是不放心。一上楼,远远的就见陈飞飞哭着走进厕所,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可让人心疼。董向阳一时慌了,走到厕所门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没过几分钟,陈飞飞走出厕所时,却是一副笑容。董向阳都觉得陈飞飞是不是人格分裂。

  倒是陈飞飞一脸奇怪的问:“哥,你怎么在这里?”

  董向阳一时说不出担心她,只得随便说:“我来上厕所。”

  “你们那楼不是有男厕所吗?”陈飞飞瞪着狐狸眼,不依不饶的问道。

  董向阳用手推了陈飞飞的脑袋一下,道:“我们那层人太多了,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憋不住了。”说完,赶紧钻进了男厕所。

  陈飞飞走到阳台上,探下头看了下面几层楼的情况。心里纳闷着,什么时候男厕所这么挤,四层楼都没有厕所。莫不是都偷偷在抽烟?

  说起抽烟,锦城一中管的特别严。锦城一中的男生大多是富家子弟,就算不是富家子弟也是成绩上面的尖子生。所以男生们都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态度。

  而教导主任一有空就会去往各个楼梯上男厕所。这一情况导致了学校的大黑板上一直都有名字批评。

  虽然教导主任管得严,但是学生依旧管不住那颗沸腾,年轻又躁动的心。

  锦城初中和高中是在一起的,董向阳大陈飞飞一级。董向阳和陈容年一直都是锦城一中的风云人物,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一。但两个人都帅,家世又好。一如当年的江阳和董家。所以锦城中学的女生喜欢董向阳的程度不比江容年低。

  陈飞飞初一下学期担任学校的校风纠察员,那个时候,秋日离开的鸟儿,都开心的回来筑巢。学校教学楼下的樱花和桃花,都抽出嫩绿的芽,草地上是一片让人舒心的淡绿色。

  陈飞飞张开怀抱,在教室后面的阳台上,尽情的呼吸着属于春日的气息。只是在这气息中竟然夹带着一丝呛口的味道。仔细一闻,可不就是烟味嘛!

  教学楼后面是一片荒弃的小树林,小树林后是高高的峭壁,上面布满了阴郁的爬山虎。陈飞飞半眯着眼想了想,谁敢在楼后面吃烟,就不怕摄像头拍到吗?

  陈飞飞毕竟年纪小,又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好奇心促使着她下了楼就往教学楼后面走去。一路上,陈飞飞在想是好好吓一吓他们,还是真的报告老师。如果情况恶劣,那就怪不得她了。

  陈飞飞从小就有一股正义感,骨子里带来的。就像她的母亲陈韩,看一部抗日剧都能看的泪流满面。

  教学楼后面聚集了五个人,每个人都享受的吞云吐雾。其中就有陈容年和董向阳。

  陈飞飞万万没有想到,她这纠察员第一次捉到抽烟的学生,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有董向阳。陈飞飞这时别提有多后悔自己下来了,也许不知道比知道好。

  五人也发现了陈飞飞,江容年只是瞧了陈飞飞一眼,便继续抽烟。董向阳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不认识的其他三个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哥!”陈飞飞怀疑的叫了一声。

  这一唤,江容年和董向阳都转过来。神情简直一模一样,一副问我干啥的表情。可是两人又觉得不对,忙看了彼此,又不再言语。

  不得不说,虽然董向阳一直是老师同学眼里无恶不作的学生,但是长相确实是十分俊朗。可能遗传了董家。他抽烟的姿势就像是在品一杯佳酿,细长的手指夹着白色的烟身,说不出的诱惑。

  就是这双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陈飞飞的心就一直吊在董向阳的身上。陈飞飞亲眼看见董向阳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这速度不知吊打了多少把游戏。

  陈飞飞走到董向阳的身边,不理解的问道:“哥,你说你干嘛在这里抽烟?万一有摄像头怎么办?”

  不错,陈飞飞遗传到了她母亲护短的基因。无论什么情况,陈飞飞总是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江容年一把把陈飞飞拉开,没看见他这正牌的哥哥在这里吗?没错都是见了董向阳跟熊见了蜂蜜一样。不过“陈飞飞,你矜持一点好不好。”陈容年把陈飞飞拉在自己的身侧,这会子倒有大哥教导小妹的感觉了。

  旁边的少年看见女孩和董向阳认识,忙笑着对董向阳道:“哟,原来是认识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董向阳一眼。

  江容年对陈飞飞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闻到烟味,就循着过来了。”陈飞飞老老实实的交待道。

  “回去吧!”董向阳站起身来。

  “好,再见!”陈飞飞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人,临走的时候还扬起了大大的微笑。这让江容年很不适应,江容年和陈飞飞相处这么多年,心里的猫腻彼此都知道。陈飞飞这么容易的妥协绝对没有什么好的事情。

  “你不要玩什么花招哈!”江容年在陈飞飞身后突然说了一句。

  陈飞飞不屑的哼了一声,江容年表面上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其实内心鬼主意是最多的。完全就是一个小版的江阳。

  果然,那天放学后,陈飞飞早早的就在自行车停放处呆着。远远地见自家哥哥和董向阳有说有笑的走来。

  陈容年正想问陈飞飞,这是干什么的时候。陈飞飞二话不说坐在董向阳的自行车后座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笑得春风得意。“哥,这下我可抓住了你的把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董叔叔说你帮阳哥哥补习是假的,你是和阳哥哥一起玩去了。你们带上我,我保证不告诉爸妈你抽烟的事情。”

  陈容年心里感叹,感情这丫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正难为之际,董向阳云淡风轻的说:“行了,跟着就跟着。”

  谁都知道陈容年最怕陈韩,如果不是陈韩,或许陈容年今天就敢光明正大的跟着董向阳混了。

  陈飞飞坐在董向阳的身后,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开心。

  那个时候学校小道上种满了桂花树,桂花还没盛开,陈飞飞的脑海中已经是满园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