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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真情流露


  胡生等人将乐颖拉了上来,当看见只有乐颖一人时,忙问道:“刚刚我听见向阳的叫喊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飞飞掉下去了,向阳也掉了下去。”乐颖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如花的脸庞上似乎还是惊魂未定。

  刚刚赶到的江容年一听这话,直接就准备拿着绳子,跳下去。可是被眼尖的戴伦一把抱住,胡生赶紧劝道:“别激动。”

  江容年稳了稳情绪,目光迷离,呆呆的说:“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江容年走了几圈,朝下看了一眼,又准备向下跳去时,戴伦马上又抱住江容年道:“你先别急,搜救队我们已经打了电话了。你跳下去,又多一个要寻找的人。”

  江容年捂着脸,蹲在地上,神情极度悲伤。金童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手足无措的江容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们得看看,还有什么路可以通下去,小徐你先将乐颖带到营地。胡生,我们两个在周围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别的路。”江容年突然站起来,好像是想通一样,马上振奋精神,和胡生在周围打量着。

  董向阳只觉得树枝和叶片在脸上划过,然后就一阵天旋地转,最后躺在一处草丛中。草丛的湿气,让人不禁感觉身上冷冷的。

  董向阳挣扎着起来,看着不远处,陈飞飞静静的躺在水塘旁边,的一处低洼地边缘上。

  “飞飞。”董向阳走到陈飞飞面前,摸着陈飞飞的脸,还是有温度的。董向阳将陈飞飞抱了起来,天边的小雨正在加重这片树林的湿气。

  陈飞飞在疼痛中苏醒过来,看了眼周围,道:“我死了吗?”

  董向阳听见陈飞飞的声音,心里安心下来。“飞飞,我是哥,你没死,我们都没死,不仅没死,还会活的好好的。”

  陈飞飞被董向阳拉了起来,气息十分虚弱,突然陈飞飞委屈道:“哥,你看这里,好多不知名的小虫子,还有蜘蛛网。你看那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蛾子。”

  董向阳无奈的回答:“那是蝴蝶。”

  “早知道就跟我妈多学些知识了,你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陈飞飞靠在董向阳的身上。

  董向阳打量四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道:“我们爬上去应该是不行了,所以需要向前走,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小路绕上去。”

  “这是鸡蛋菇吗?那个是不是伞菇?我喜欢吃蘑菇,但是每次到老家的时候,妈就会说,红色的蘑菇有毒,所以我都不敢轻易的吃蘑菇。”陈飞飞努力找些话题,好让自己提起精神来。

  董向阳扶着陈飞飞,心里还是放心了许多。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视线,董向阳必须和陈飞飞,在天黑前,找到可以住的地方。

  “我听说有一种花叫曼珠沙华,这种花长在冥河之畔,想来我在上面看见的花就是曼珠沙华了。”陈飞飞极其平静的陈述这件事,眼神没有多大悲伤。

  董向阳在蒙蒙细雨中,抱紧陈飞飞,看着透显出阴森冰凉的树林,好奇道:“你好像并不害怕。”

  “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啊!”陈飞飞说的理直气壮,让董向阳不禁摇头,还是个小孩子。

  陈飞飞嫩白的手臂划伤了一个小口子,本以为留一会就不会再留,但是一直流个不停。于是董向阳脱下外套,将衣服盖在陈飞飞的身上,又扯下自己衬衫上的布,包扎陈飞飞手上的伤口。

  陈飞飞发现董向阳的手上也有许多小伤口,本来白皙细长的手指,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估计是掉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带刺的植物。

  陈飞飞喜欢董向阳的手得紧,如今看这样,心里疼得没办法,只是拿着董向阳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道:“这双手,还要带你去实现梦想呢!”

  董向阳心里一动,揉着陈飞飞的头道:“放心,我们再坚持一下,一定会走出去的。”

  陈飞飞点点头,随着董向阳站了起来,踏过潮湿的土地,迈过基本布满地上的根条。

  时间消逝的越来越快,陈飞飞和董向阳拨开大如手掌的桐叶,眼前竟然有一座桥。桥是用石板铺就而成的,石板桥的两头还刻有花纹。古朴的桥在这片山林之中,增添了许多神秘感。

  “哥,有桥就有人,这里以前竟然有人来过。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一个文明。要不就是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像盗墓笔记里面的情节,我们会遇见粽....”陈飞飞还没说完,就挨了董向阳一个爆栗。

  “你这脑袋一天想的倒是很多。”董向阳拉着陈飞飞慢慢的走上桥,桥下面的溪水缓缓流淌,清澈见底。

  “有螃蟹吗?”陈飞飞转过头,笑着问董向阳。

  “你不会还想来次烧烤吧!”董向阳对陈飞飞真的是无语了起来。

  陈飞飞和董向阳坐在桥墩上,看着远处的山清水色。陈飞飞靠在董向阳的肩上,面容姣好。桥下的溪水波光粼粼,像是水晶一般。

  “哥,还记得我们一起偷邻居家的橘子,邻居家的小孩放狗咬我们吗?”陈飞飞这时候总是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董向阳英俊的脸庞上似乎也有些疲惫。“当然记得,你逃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吓得我们拿起石头就扔向狗。”

  “都是我亲哥,本来都偷好了,他非要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说,我先上个大。然后就躲到远处的一棵树后面上厕所去了。”陈飞飞想起往事,嘴角都是笑意。

  董向阳听着溪水潺潺声,和远处莫名的鸟叫,淡淡道:“你哥他总是很拖后腿,但是没办法,他太聪明了,这优点已经盖过了所有的缺点。”

  陈飞飞突然埋怨道:“第一次,我缠着你带我飞,我求了好久,你才同意。然后我在游戏里,光被杀,被队友骂,你就很霸气的说,人是我带的,不喜欢就不玩,老子照样能赢。但是结束之后,你竟然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陈飞飞,你去玩人机吧!’”

  董向阳哈哈大笑,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指着远处道:“这般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

  陈飞飞看着董向阳手里的狗尾巴草,想起当年她们几个人在老家的稻田里,静听蛙声一片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真的以为会一直在一起。

  “哥,为什么高初三那年,我表白的时候,你拒绝了我。”陈飞飞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终于有些悲伤。

  当初锦城的初中和高一是在一起的,位于城中心。高二和高三是在一华山下,与世隔绝的模样。

  初三毕业季,是初三少男少女心潮澎湃的时候,五月份还在热的发酵的时候,大家就一直在吼:“毕业不是分手季,让我们勇敢的在一起吧!”

  那个时候,董向阳坐在教室阳台上,抱着一把吉他,阳台外是一棵巨大的枇杷树。绿色厚大的宽叶之间,金黄色的小果子若隐若现。陈飞飞穿着一身绿色的碎花裙,在闺蜜的鼓励下,站在董向阳的面前,大声的说道:“我们在一起吧!董向阳。”

  但是董向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话,许久才回道:“陈飞飞,别玩了。”

  这个回答让陈飞飞现在想起来,心里也是伤疼的。

  董向阳黑的发亮的瞳孔,一直聚焦在远处的山林之间,手里将陈飞飞抱的越来越紧。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相信吗?”董向阳终于在这寂静的山林之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前觉得你就是个小孩子,觉得你老是跟在我后面,很幼稚。那个时候,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换过好多女友,总是觉得花花世界就行了。但是这次回国,我才发现,你在我童年时埋下的种子,已经悄无声息的长大。我很纠结,你是我的妹妹啊!我只是将你当作我的一个习惯。可是我会想跟你白头,一起过平淡的日子,一起为着油盐酱醋茶而烦恼,陈飞飞,你赢了,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董向阳低声的笑着,想起了一句歌词:你是如此的难以忘记,浮浮沉沉的在我心里。

  我最美好的时光里有你经过,便是流年都抹不去的快乐。

  董向阳说完之后就是一阵沉默,转头看着陈飞飞,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董向阳苦笑不已。“陈飞飞,你说让我永远不要虐你,不要有什么狗血的情节。但是是你在虐我,是你有了狗血的情节。”

  过了几秒,董向阳才反应过来,拍拍陈飞飞的脸蛋道:“你别吓我,快醒醒,不能睡。”

  陈飞飞还是没有反应,董向阳大力的摇晃着陈飞飞,呼唤道:“我让你不要睡。”

  董向阳将陈飞飞抱的紧紧的,生怕会失去一般。随后,董向阳将陈飞飞背上,沿着桥一路艰难的走着。

  “陈飞飞,你要再睡,我就给十七换一个发型,你不是说你为了让十七帅帅的,专门花钱为它量身定做了一套装扮吗?”

  “陈飞飞,你要是不醒,我每年就不给你发红包了。”

  董向阳的心十分忐忑,又胡言乱语着。

  “哥,你要是敢给十七换发型,我就跟你拼了。”陈飞飞在董向阳的肩上,虚弱的说道。

  董向阳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知道就好,敢给我睡觉,试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封为睡神,到哪里都能睡着。”陈飞飞将头搭在董向阳的背上,董向阳的背很大,很温暖。

  董向阳的裤脚满是泥泞。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前面不知道还是怎样的情况,董向阳看着四周,一时也没了主意。突然,一座庙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走进一看,董向阳欣喜的说:“是龙王庙,想必以前这里有个村子。太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夜了。”

  天色渐凉,董向阳清理好一片空地,将陈飞飞抱在自己的怀里,道:“我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傍晚,夜静的可怕,四周是一片漆黑。陈飞飞逼迫自己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

  “真奇怪了,想睡觉,还睡不着。”陈飞飞苦笑道。

  “那我们就说说话。”董向阳的怀抱,陈飞飞很久以前就肖想过,但不知道是以这种方式得到。

  “这是龙王庙,那我们可以许愿吗?”

  “可以。”

  “龙王爷爷,请你保佑我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爷外婆,还有董叔叔他们,我的亲人们身体健健康康,无忧无虑。保佑我亲哥事业一帆风顺,心想事成。保佑我哥成为最厉害的打野选手,受到所有人的尊敬,最后幸福美满。保佑....”

  “你的愿望太多,龙王爷都不敢答应你了。”董向阳取笑道。

  陈飞飞嘟嘴道:“才不是,心灵则成。你也许个愿吧。”

  “不许。”生命愿望太多,贪欲越多,反而不好。

  “许嘛!”陈飞飞拉着董向阳的衣服。

  “不许。”董向阳的态度很是坚决。

  “许嘛...唔”陈飞飞感到有温度的双唇在嘴间流动,他在亲自己?

  也许是漆黑的夜,让两颗迷茫的心慢慢靠近,也让多年前的遗憾在慢慢弥补。

  陈飞飞和董向阳的吻相互缠绕,弥漫在心房,那一刻,陈飞飞好像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半夜的时候,陈飞飞突然发起高烧,这让董向阳很是担心,只能拥抱着陈飞飞,传递着自己的温度。

  早晨的第一缕光芒,穿过重重迭起的树林,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董向阳摸摸陈飞飞的额头,骂了句该死,就背着陈飞飞赶紧离开。

  董向阳的步伐很快,因为陈飞飞好像已经烧的昏迷不醒。

  因为加快的步伐,让昨天下过雨的青苔变得更加滑,董向阳一个脚滑,两个人就摔倒草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董向阳抱着陈飞飞,反复检查她的身体。

  正当董向阳感到绝望之际,江容年和搜救队的声音,在林间传来。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感到希望的董向阳大声呼救,看见人影的晃动,董向阳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飞飞,我们得救了。”

  陈飞飞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转到了锦城的医院,手上还挂着吊针。

  “我睡了多久?”陈飞飞看着在身边削苹果的陈韩。

  陈韩担心的摸了摸陈飞飞的额头,道:“两天了,高烧不退,伤口还感染了。幸好找到了你们。”

  “你们.....妈,我哥呢?”陈飞飞抓住陈韩的手,焦急的问道。她在迷蒙中,好像听见董向阳说他爱上她了,听见董向阳私下向龙王爷许愿,保她一生平安快乐。

  “你哥在上海,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事情的。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陈韩看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女儿,还是忍不住责备道。

  “手机。”陈飞飞拽了拽陈韩的衣袖。

  陈飞飞拨通了董向阳的电话。

  “飞飞?”董向阳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石板桥上,龙王庙前,是真的吗?”陈飞飞握着手机,越握越紧,小心翼翼的语气已经透露出十分紧张。

  董向阳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飞飞,你莫不是在做梦吧!”

  董向阳的一句话,让陈飞飞整颗心落入谷底,原来是自己在做梦。梦的如此真实,梦的如此美好,刹那间,以为是自己青春的结局。

  陈飞飞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是真的放下了,是真的放下了。

  蒙上被子,陈飞飞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