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女生频道 > 我想待在有你的空气里全文阅读 > 第12章 合唱团(5)

第12章 合唱团(5)


人总是要被逼到一定程度才能创造奇迹。

三天,就三天。澄澈说服了迹部,神(网球部教练)来当嘉宾评审,邀请了青学、不动峰、圣鲁道夫、山吹、城成湘南、银华及柿之木等在东京的合唱团各十位代表作为大众评审。比赛内容,澄澈也准备好了,就唱每个角色的歌曲。

想到之前自己熬夜喝咖啡整个人变得和女鬼一样的状态,澄澈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她发誓,她再也不敢把回想歌曲这种事情推到剩最后几天做了!(┬_┬)命都快没了好吗……

为了让选手有充分的时间熟悉歌曲,也为了方便各校的代表们,比赛默默地推到了下一个三天后,也就是周六。于是,当不知情的观众们周二如期到了礼堂,却只看见投影仪上不负责任地写着比赛改期至周六后,澄澈又一次光荣地登上了讨论版首帖。干什么?当然是被各种骂呀!在周二空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来,你以为是容易的事么?大家都是各种补习班各种复习的好不好。所以,我们无辜的澄澈妹子,在周二的晚上,着实打了好多个喷嚏。

把这三天的工作成果总结起来,看起来真的十分让人惊讶和赞叹,但别人也仅仅是当时赞叹两句,就再不会关注了,没有人知道在这背后需要付出多少。

从第一天开始每个学校每个学校地去邀请,去交际,甚至有的时候是恳求。因为资金缺乏,澄澈是一个人坐电车再步行一所一所学校去确认的。有的时候受了委屈,交涉的时候被看不起,甚至被说区区一个代理社长有什么资格来邀请的时候,也哭不出来了。因为一天下来的奔波,陪着笑脸拍着马屁这种事,已经耗尽了女孩所有的力气。连哭出来,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

至于迹部和神,自然是更加不容易的。

哪怕是做慈善,也还能说是因为要为社会为祖国奉献。而她呢?她压根没有一个理由去说服他们去花费他们宝贵的时间在她的比赛上。

那天,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皮这么厚。当时连酒井老师都要放弃了,她就这么对着神鞠躬,一直没有直起身来,没有说话,只是流眼泪。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她觉得她的腰好像要断了一样,一直到她听见神叹了口气,说,知道了。她才抬起头来,不敢用力直起腰,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那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卑微。

有好几次,她也想过放弃。她也是凡人。可她就是舍不得,她好希望,这个音乐剧能圆满。这已经不仅仅是文化祭的一个表演,它渐渐地,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就是她昔日的回忆,和现在的生活的交界。

这几天,她一直用的都是大学在学生会里学到的外联手段。有一个真相,渐渐地浮出水面,那就是,她永远无法放下曾经的自己。她永远无法只以山田澄澈的身份活下去。可那又如何呢?无论是程澈,还是澄澈,都是自己。想明白了这些,她就需要一个桥梁把两者联系在一块。而这场用那个世界的歌曲,和这个世界的人表演的音乐剧,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她要完成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高强度的工作下来,澄澈已经累得不行了。

拜托山田妈妈请假的时候,澄澈还顶着个大大的熊猫眼,嘴唇也有点发白,吓得山田妈妈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女儿。本来爸爸也担心地不得了说要请假留在家陪女儿,在澄澈的坚持下才妥协说早点回来,但山田妈妈还是在两位担心大家长的强制要求下,留了下来。

说明清楚了只是因为音乐剧的事情太忙没有休息好,山田妈妈又是炖汤又是料理地做了一堆,澄澈也很给面子地吃了个空。这几天的消耗太大了,食疗也是个好恢复方法。

早早地就被山田妈妈赶去睡觉,一直睡到了晚上八点,睡饱了的澄澈才爬起来,洗了把脸,把手机开机,意料之中的七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九个选手和酒井迹部及神三位评审的。没有回电,澄澈只是给他们都发了个信息,说明天早上八点请翘课在音乐室见,自行打印乐谱和歌词。然后,没有给任何别人询问的机会,只和熏报告了一下明天会逃课的事,又关机了。

她要再享受一会剩下的十个小时,明天开始,又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第一天主要是对歌曲的熟悉和音调的调整。

早上八点,当大家如约而至时,没看见澄澈的人,只有九盘碟子和九个借来的碟机。迹部率先一步走上前去播放了其中一盘写着S的,澄澈的声音就清晰的透出来,竟是比赛歌曲的小样。三首歌,每一首都让在座的人感到激动,无论是编曲还是歌词抑或是歌者的优异。

明显地没有准备评委的机子,只有三张刻了曲子的碟。某女人还很理直气壮地在旁边压上纸条,写着勤俭节约。好气又好笑地拿起碟盘,迹部只能让人临时去找了三台机子,等机子送来了正准备听时,选手中突然爆发骚动。

酒井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澄澈在录音最后说了一番话。明天早上八点在同一个地方进行歌曲熟悉度考察,失败者直接失去决赛资格。

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个要求的三位评委,却并没有在看见九位选手的脸上看见意料之中的忐忑亦或恐惧,相反的,每个人都很淡定,仿佛一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无理取闹的安排,甚至个别人的眼睛里,还能看见期待。

迹部和神不能理解,但酒井还能猜出几分。因为澄澈特别的赛制,基本每一次的比赛都会要求主题,而选歌方面却从来不直接给予帮助。开始的时候很多选手抱怨,甚至指责这是赛制的不完善。面对着这些选手的质疑和责骂,澄澈从来没有回应过反驳过。一场一场下来,酒井却渐渐发现,那些抱怨得多的选手都在比赛中因为这些或者那些问题而惨遭淘汰,而好比剩下来的九位,几乎从未听过她们抱怨,相反的,一场比一场对歌曲的选择和把握都有很大的提高。

酒井也曾问过例如五十岚这类种出类拔萃的选手这一疑问,而后者很认真地告诉自己,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把学姐给的要求看作是一种为难,那就是一种为难。但如果看成是必须跨越的坎,逼迫自己去学会去超越,那就能得到质的飞跃。

这是酒井第一次看见,他这个一直很骄傲的学生,谈及别人,眼睛里有佩服和崇拜的光芒。

理清了思绪,酒井便断断续续地和迹部还有神道出自己的一些想法。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么一个之前名不经传的小姑娘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但当神和迹部听到歌曲小样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对女孩音乐上的天赋(实际是抄袭.)感到了震撼,也大有为了让如此悦耳的歌曲配上一把好嗓音和一个好演出而努力当好评审的工作一势。

剩下来的九个人,从来不会先去质疑澄澈提出的要求,而是总会在第一时间去考虑,要怎么做,才能最快,最好的完成。所以,十二个人拥在音乐室里,却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听曲,选key,练习,互相交流。

这一个上午,九个人因为音乐上的交流,突然熟络了起来。参加过那么多次比赛的孩子们,是第一次在比赛里感受到了相互促进,共同成长的滋味。男孩子们提议要帮女孩子和老师打饭,就连迹部也答应了一起去。吃完了饭,大家围成一圈,每个人都上去唱出来,一次,两次……忘记了歌词?不要紧,大家告诉你!忘记了调调?不要紧,大家唱给你听!本来看着不可能的事,竟然在三点放学的时候就完成了。而且,各个选手和评审对彼此,也有了更深地了解。

这,估计并不会是个巧合或者意外呢。迹部想起忍足曾告诉过自己的那个在藤原熏身边的女孩子,和如今未露脸便已激起自己兴趣的女孩子竟是同一个人,不由地将手指轻轻搭在鼻梁。就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有什么破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