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叫王乐怡为“怡姐”。r
而王乐怡，外表也像了我姐姐。r
她不过比我大了十八年，不过是四十一岁，因为会保养，皮肤白净细腻，一点点皱纹也没有，身材也没有走形，整个人神采飞扬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三十岁还没有出头，我和她走在一起，就像了一对姐妹花。我想，我的模样像她，比像生父更多吧，有时候我看着她，恍惚间便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后的自己。我没有问，我的生父呢，在什么地方？王乐怡也没有说，好像他已经消失了在这个世上一样。r
“诺拉，搬过来和我住在一起吧，你那地方，小得像了鸟笼一样，连转个身子都困难。”隔了一段时间，王乐怡便这样游说我。r
“不！”我不肯：“我喜欢一个人住，习惯了。”r
“你那地方那么小。要不，换间大一点的房子吧。”王乐怡说。r
我笑：“这房子不小了，我一个人住刚刚好。以前我和我妈妈住的那房子，才叫做小，还不如我现在住的一半大呢。有时候还塞满了她卖不完的青菜，半夜里醒来，在黑暗中，还感觉到自己是置身在菜园子里。”——我妈妈，是我养母。r
王乐怡眼里全是温柔：“吃了很多苦吧？”r
我侧头，想了想：“不，妈妈在世的时候，我没吃多少苦，她很爱我。我们穷是穷点，却也过得很快乐。”我拿出我养母的相片，给王乐怡看。这相片只在一寸大小，是黑白，还是很久以前养母照身份证的时候留下的，她一生之中，不肯照相，说自己长得丑。r
照片里，养母一脸的严肃，连个笑容都没有。r
我一下一下地摸着照片。养母的最大遗憾，是她的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嫁过人。她的第二大遗憾，是她没有看到我出嫁。r
王乐怡伸出了手，紧紧地握着了我的手：“对不起，诺拉。”r
我抬头，笑：“没关系。我还不是一样的长大啦。”r
王乐怡说：“以后我要好好补偿你，好好对你好。”r
我还是笑。但笑容很苦涩。我想，如果我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一定要他在自己身边，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舍不弃。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岁月，很苦，很累，很无奈。r
我又再想，还好上天对我还不薄，给了我两个母亲。一个母亲给了我爱，一个母亲给了我金钱。这，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