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是否住进谭家,江平还是很犹豫的。如果不是谭嘉伟逼着他住进来,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而且,他也知道,谭嘉伟之所以让他住进来,其最终目的还是放在暗害谭婉晴身上,只不过谭嘉伟误会了他跟谭婉晴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逼着他住进谭家。
看着谭婉晴期待的眼神,江平有心拒绝谭啸天的要求;可是,再转头看一眼谭嘉伟,江平立即改变了想法,因为他现在真的惹不起谭嘉伟。
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两个人都满意呢?
“爷爷,其实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像您说的那样,婉晴住在我那间小房子里,这也真的太委屈她了。可是,我们毕竟还没正式结婚,我现在住在您这里,这不合适吧?”江平试探地问道。
谭啸天一听就直摇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我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住在这了,你们也好天天陪陪我。”
“可是,婉晴也说了,她住在我那挺好的,我看,您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吧。”江平貌似在替谭婉晴说话,可实际又把皮球踢还给了谭婉晴。
谭啸天看向谭婉晴,“怎么,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嫌弃爷爷了?”
“爷爷,你想哪去了?我怎么能嫌弃你呢?”谭婉晴急忙解释道,“我是怕我两在这里住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再找借口,那就是嫌弃爷爷了!”老头子瞪起了眼睛,看样子好像要动怒了。
“爷爷,别生气,我们住在这了还不行吗。”谭婉晴一看爷爷要动怒,只好同意了。
老头子一看谭婉晴点头同意,脸上立即又挂上了笑容,“小江啊,你们现在住在哪啊?”
江平一听,得,这老人家又把刚才的话给忘了,看来,这糊涂症得治了……
因为宝贝孙女终于找到对象了,看这架势可能马上就要成婚了,谭啸天算是去了一大心病,所以心里是格外高兴,在餐桌上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虽然有时一件事他要重复个二三遍,但看他今天心情这么好,大家只好耐心地听着了。
晚餐终于结束了,谭嘉伟也被谭啸天给轰走了。当江平和谭婉晴扶着谭啸天坐到太师椅上后,老头子美美地捋着胡子,一会儿看看谭婉晴,一会儿看看江平,不停地点头微笑。
爷爷的这副表情,让谭婉晴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她只好红着脸低下了头。
看到孙女的这副羞涩忸怩的神态,谭啸天的状态再次飙升,跟江平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丰功伟绩。可是,当讲到他已经去世的老伴时,他突然打住了话匣子,随即从椅子上站起,说道:“小江,跟我到书房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江平和谭婉晴扶着他走进二楼的书房。谭啸天走到书房的一个保险柜前,拿出了钥匙准备打开柜子。
江平一看老人家要开保险柜,知道要送给他的东西一定很贵重,于是说道:“爷爷,你要送我的东西在柜子里?”
“是呀。”谭啸天回道。
“那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爷爷,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晚辈承受不起。”江平立即说道。
一见江平推辞,谭啸天一愣,随即笑了,“小江啊,爷爷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送你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珍贵,但今天我必须要送给你。”
“爷爷,那我就更不能收了。”江平继续推辞。
“孩子,你知道我送你的是什么吗?是婉晴的奶奶当年送我的定情之物。今天我就替婉晴把他送给你了。”谭啸天说完,便笑眯眯地准备开锁。
一听老人家这么说,江平转头看了一眼谭婉晴,用眼神在问:我能收吗?
谭婉晴当然明白江平的意思,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向江平点了点头。
柜子打开后,谭啸天从里边拿出一个约半臂长的雕琢精美的檀木盒子来。
老人转身把盒子递到江平面前,说道:“收下它,这就算我代婉晴送你的定情之物了。”
江平接过盒子,好奇地问道:“爷爷,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谭啸天笑呵呵地说道。
江平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放着一把小刀。小刀的刀鞘是纯金制成,刀柄处还镶着一颗药丸大的夜明珠。盒子一打开,珠子立即泛出碧绿的光芒。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取出小刀,把刀从鞘中抽出,现出一把由美玉打磨而成的半寸宽的刀身。
江平虽不是珠宝鉴定师,但看到刀身的玉质温润柔和,如同凝固的牛奶,他就知道,这绝对是上等的美玉,必定价值不菲。
“爷爷,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物太贵重了,晚辈收不起呀。”江平真的不敢收这定情物了,因为它太过珍贵了。
谭啸天摆摆手,语气凝重地说道:“孩子,收下它。虽说此刀还算值点钱,但这并不是它的价值所在。它的价值在于,它的身上承载了一份深深的感情。我们谭家把婉晴和这把刀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
一听老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江平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他重重地点点头,说道:“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这是他的真心话。
见江平收下礼物,谭啸天更加开心,三个人坐在书房长谈起来,听老人讲述他的爱情故事。直到晚上快九点了,在谭婉晴的不停催促下,谭啸天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由江平和谭婉晴扶着回到了卧室。
可是,刚一进谭啸天的卧室,江平立即惊呆了。他惊呆的不是卧室有多么奢华,相反,房间布置得非常朴素,他惊呆的是,卧室里居然聚集着浓浓的黄色的雾气。这种雾气跟那无常煞释放的煞气一样,常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有江平才能看到。
江平一边扶着谭啸天向床边走,一边仔细地体会这些黄雾沾身时的感觉。他发现,如果不是特意抵御雾气的侵蚀的话,雾气就会一丝丝的钻进脑中,随即脑子就有一丝让人极难察觉的昏昏沉沉的感觉。
这些黄雾是什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江平不知道答案。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不是好东西,一定要把它驱散出去。
想到这里,江平谎称要给房间换换空气,急忙打开窗户。可是,这些黄雾就像是被这间卧室所吸引了一样,不论窗外吹来多少风,都无法把它们吹散。
“爷爷,你现在困吗?”江平突然问道。
谭啸天摇摇头,“奇怪,我往常就该睡了,可今天就是感觉精神。”
“你要是不困的话,咱们再聊会儿呀?”
“江平,让爷爷睡吧。”谭婉晴在旁边提醒道。
“我没事,咱们再聊会儿,正好婉晴奶奶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老头立即点头同意了。
“只许再聊十分钟。”谭婉晴只好说道。
“好,就聊十分钟。咦,我说到哪了?”谭啸天问道。
“您说到奶奶送刀给你这一段了。”江平提醒道。
“哦,说到这了。说起这把刀啊,那可是你奶奶家的传家之物……对了,小江,我让你看看那把刀去。”说着,谭啸天就要下床。
“爷爷,那把刀我们都看过了。你还把刀送给江平了呢。”谭婉晴拿起装刀的檀木盒晃了晃,提醒道。
“是吗?已经送了,看我这脑子,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谭啸天拍了拍脑门。
“爷爷,这样,你讲你的故事,我给你按按肩膀吧。”江平说道。
老人乐呵呵地点点头,“好,你按吧。”
江平坐到谭啸天的身后,一边听谭啸天讲着他的过去,一边帮他揉着肩膀,同时,暗暗将真炁注入老人的泥丸宫中。
刚把真炁注入,江平就震惊了,因为谭啸天的泥丸宫里早已被黄雾注满,里面就像一个雾霾的世界。
江平有心想把这些黄雾吸出,可转念一想,不行,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再犯下像对付无常煞那样的错误。
江平现在不出手,并不是说他真的想见死不救,相反,今天看到谭啸天对他如此厚待有加,他已经被老人深深地感动了,所以,为了谭婉晴,为了这位可亲可敬的爷爷,他也要救出这位老人。
这些黄雾,九成又是谭嘉伟做的手脚。虽说这黄雾不像煞气那样,能够致人死地,可是,在人体内聚积的时间过长,对人的损害还是不小的。看看外表硬朗,精神矍铄的谭啸天,现在却是个迷迷糊糊的老人,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谭嘉伟呀谭嘉伟,你的心可是真够狠的,为了达到目的,不仅对自己的侄女暗下毒手,甚至连自己的亲爹也不放过!江平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好了,十分钟到了,快睡觉吧。”谭婉晴再次晃了晃手中的檀木盒子,“威胁”道。
“再聊十分钟。”谭啸天求道。
“不行!”
“那好吧。小江,明天咱们接着聊。”老头子只好依依不舍地看着江平和谭婉晴走出卧室,才笑眯眯地躺下。
谭婉晴回到卧室,看见江平紧跟着也进来了,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难色,“弟弟,你不会真的要睡到我的床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