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代馨娆不解,在众人前,江平也不好过多解释,他只简单地说:“不为别的,只为了收集证据。”
代馨娆见江平不愿过多解释,她也不再多问,当即拿出手机,联系来一家电视台和一家报社的两名记者。
江平一看代馨娆已经联系到两家媒体的记者,而且这两家媒体在燕京都是重量级的,他感到很满意,于是拦下了还要联系记者的代馨娆,“可以了,有这两个记者就足够了。”
“万一不够怎么办?”代馨娆倒担心起来。
“我说足够就足够。走,先跟我出去一下。”汪平说完,跟屋内的众人打声招呼后,便自顾向门外走去。代馨娆一看,只好乖乖地跟了出去。
现在的代馨娆,对江平的更是另眼相看了。当看到江平为了帮李守成翻案,不但不畏惧将要面临的种种困境,还主动提出不收取李家任何报酬,这让她少女的芳心更加火热起来。她以前对这小子就已倾慕,现在她心中的爱意更是上窜,如果江平再加一把柴的话,那将是一场熊熊燃烧的“灾难”。
当江平牛哄哄地走在前面,代馨娆看着那瘦削且微曲的背影,她居然小女人状地静静地跟在后面,再不是那个扬言要把李守丰打个半残的太妹,现在,俨然是一个温柔无限的邻家小妹。想想以前的江平对她总是爱理不理,如今却主动要找她帮忙,小女孩的心充满甜蜜。
她心里的甜蜜,都欢喜地画在了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江平,我们要去哪啊?”走出屋外,见江平径直又向大门外走去,代馨娆立即问道。
“先上车,你带我去个地方。”
“去哪?”
“藏尸体的山洞。”
“好的。”现在,别说江平要领着代馨娆去看死尸,就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估计代馨娆也满心愿意。
两人上了奥迪车后,便向村北的山边公路驶去。轿车一路向北,行大约有五里的路程后,江平才示意停车,随后他下车在四周打量起来。当确定公路边一条通往山里的小道就是他昨晚走过的那条路后,他立即拿出他的老年机打了一个报警电话,称在山里发现一具女尸,并约警察在东山村李家见面。
江平之所以先来探查路线,那是因为路痴的他不敢确定能不能找到那条通往山洞的小路,所以生性谨慎的他事先探好路线后,才打电话报警。
见江平在路边忙活一通后,随即上车要求原路返回,代馨娆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甘心听命。现在,看着瘦削的江平,看着一脸肃穆的江平,她是越看越喜欢,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那山洞里的女尸?
当二人再次回到李家不久,代馨娆约来的两位记者先后也来到李家。
电视台的记者叫才林,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白胖子,带着一副黑边眼镜,脸上总是挂着圆滑世故的笑容。当他扛着摄像机一进门,就对代馨娆开始嘘寒问暖,好不热情,早把旁人晒到了一边。
稍后来的报社记者卫丽,是一个中年女人。她与才林不同,进门后,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在一旁静听众人闲谈。
时间不长,众人就听村外警笛声由远及近传进屋里。警察赶到了。所有人立即走出屋外,向村口迎去。当江平跟警察交谈一会儿后,众人便上车向那个山洞赶去。李家二老、李守丰和刘老头也搭乘着记者的车跟来了。
等众人下车,一路步行来到山洞前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江平带着几个警察向山洞走去,其余的人就守在洞外,静静地等待着。
又是四十分钟过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在洞外的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等待之时,终于,几个警察抬出来一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女尸一被抬出,洞口的灯光立即大放,才林扛着摄像机就开始忙活起来。这可是第一手新闻,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由于洞里的潭水温度极低,所以,尸体保存的极为完好,死者的相貌极易辨认。
一看到这具尸体,李家二老、刘老头和李守丰四人心情各异。
“这是我儿媳刘萍啊!”李老爹激动地喊道。
“真是老天有眼哪,我儿子有救了啊!”李老太一看到尸体,立即抱住一个警察的胳膊哭了起来。
刘老头一看见女儿的尸体,更是无法控制情绪,他几次想冲开警察的阻拦,要抱起自己的女儿。最后,他把着两名警察的胳膊,看着地上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喝道:“小萍啊,你死得好惨哪!”
山洞前顿时哭喊声一片。
“你们先不要激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刘萍的尸体。”为首的一个姓高的中年警官提醒道。
“错不了,那就是我家小萍啊。”
“是我儿媳啊!”
高警官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守丰,说道:“你也仔细看看,是不是刘萍。”
李守丰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是我嫂子。”说完,他抬头看向了江平,见江平向自己点点头,他才把目光移开。
高警官见这四个人一致认定尸体就是刘萍,他忙拿起手机,“张队,现在可以初步确定,我们找到的是东山村村民刘萍的尸体……好,我们马上把尸体运回去。”
高警官放下手机,对江平说道:“我们需要把尸体运回去做下尸检。麻烦你明天到我们那里做个笔录。”说完,他立即指挥几个警员抬起刘萍的尸体向山下走去。
众人跟着警察向山下走去,此时,洞口边只留下了江平、李守丰和代馨娆三人。
“李大哥,我们也别在这站着了,走吧。”江平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个,好吧,我们走吧。”随后,李守丰犹豫了一下,说道,“江律师,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我们边走边谈吧。”江平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道。
代馨娆见两人好像有事情要谈,便识趣地拉开一些距离,远远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江律师,你怀疑我杀了嫂子,对吗?”李守丰小声说道。
江平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想报官吗?”
江平没有回答。也许,他是想用他的沉默来表明他的态度吧。
见江平不说话,李守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江律师,其实,我想跟你说,嫂子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什么?不是你杀的?”江平停下了脚步。
李守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代馨娆,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吧。”
随即,李守丰懊悔地说道:“江律师,都怪我色迷心窍,对嫂子有了非分之想。一年前的一天晚上,我趁我哥不在家,就偷偷地来到他家,想跟嫂子睡觉。当时,嫂子吓得要喊人,我一紧张就捂住了她的嘴,直到她不再挣扎了,我怕闹出人命,就赶紧放开了她。”
“你只是捂住她的嘴?没掐她的脖子吗?”江平问道。
“我对天发誓,我只捂她的嘴,没掐她的脖子。”李守丰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后来呢?”
李守丰继续说道:“过了一会儿,她缓了过来,我立即跪在地上求她原谅我。当时,她也说,只要我以后不再犯,她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是,突然她就死了,而且,我看到她的脖子上还出现一道红印。我一看,这下可说不清了,只好连夜把她的尸体背进了这个山洞,然后在她的身上绑块石头,沉进了潭底。”
“这就奇怪了。”听到这里,江平沉思起来。
“救命啊——”
就在江平低头思索间,突然听到身后代馨娆的叫声。他急忙回头,正看见代馨娆向路边的山坡下滚去。不及多想,他急忙向代馨娆滚落的地方跑去。
代馨娆滚到坡底便一动不动了。当江平赶到后,忙蹲下来查看她伤得重不重。好在山坡的草皮还算厚实,只是代馨娆的胳膊和膝盖被小石子擦破点皮,并没有受到什么重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已经滚得头晕脑胀的代馨娆睁开眼睛,看着江平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她马上坐起,一头扑进江平的怀里,紧紧抱着江平,呜呜地哭了起来,“江平,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好了,别哭了,你没事……”江平本想安慰几句怀里的女孩,突然,他感觉身体一僵,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虽然他说不出话,但却能感觉得到,此时,他胸前的项坠好像有些异样。
现在,江平感觉在那项坠上好像正有一股令人迷醉的气息在向外弥漫,渐渐地把他笼罩在一片温煦的迷雾之中。他的大脑渐渐恍惚起来,他那颗自以为已经早已封冻的心,此时好像也在渐渐融化,而在那心的中央,正有一颗绿色的幼芽探出了小小的一角。
他感觉自己真正地走进了春天,当他凝视着心中那颗稚嫩的绿芽时,眼中露出了无限深情。
抱着怀中的美人,他就像抱住了整个春天。
代馨娆看着跟木头一样的江平,再看看他那深情的目光,她的小脸儿红了。她忸怩地撅起小嘴,羞涩地问道:“江平,你,你要干什么呀?”
